不问了。
言逾转身下车,昂首阔步往前走去,看起来丝毫没在怕的。
陈婆婆私房菜在一个巷子里,满院青竹设计,看起来十分幽雅。
言逾率先踏入院内,但真等进去了之后,还是慢慢慢慢挪到了廖以潇和关度弦身后,并且心里默默做着祈祷。
可能是他的祈祷最终起了效果,全程席间都没出任何差错,没有任何疑似相识的人出现。
而且陈婆婆的菜特别好吃,言逾点了好多,就着廖以潇谈的他和关度弦以前高中大学时候的趣事,言逾吃得心满意足,连白天关度弦不让他吃零食的幽怨都一并去了。
等他们吃完之后,时间将近八点,隔天本是周六,但是言逾的父母要从北极回来,所以他们还是得早些回去休息,免得第二天精神不好又得被念叨。
这边廖以潇去付款,言逾则和关度弦在竹园里散着步等他。
言逾吃饱喝足之后心情放松,抬头一看居然还看见满天星斗,偏头关度弦也在他身边静静走着,浑身气质比之松竹还来得端方雅致,言逾忽然间就觉得,其实他失忆好像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如果忘掉的还是不那么美好的事的话,那就更好了。
所以他现在好像并不应该陷于过去,而应该好好走之后的路。
如果上天给他这个机会的话。
“言逾?”言逾刚刚想到这里,不远处就传来一道有些不确定的喊声。
言逾闻声偏头看过去,看见鹅卵路另一头站着两个人,身高差不多,喊他的那个要胖些,而一旁没出声的那个则稍显清瘦。
可能是天气晚了,园里灯火昏黄,言逾没大看清,就一时没想起来他们是谁。
那个胖点的又开了口,有些惊喜的样子:“你怎么也在这儿?你们约好的吗?”
约什么?和谁?
但不管是谁,言逾看看身旁的关度弦,第一反应当然是摇头!
谁料那胖子这也能继续唠,并且还一下唠出了大事儿:“没约好这都能撞见?难道这就是你们前情侣的默契吗!”
果然人一放松就会出事儿,而他言逾也始终是那个倒霉催的。
言逾闻言立时一脸不可置信,却下意识偏头看向了身旁的关度弦,只见关度弦此时垂了眸,面容在隐隐绰绰的竹叶掩藏之下,竟看不出神色。
而言逾此刻心里一万匹野马奔腾而过,心内的疑惑声都快劈了叉,不是吧,前情侣??
随即言逾回头,一副我踏马见鬼了的表情,就好像在说‘我警告你死胖子,这情侣如果说的不是我和关度弦,那我今天就拉你死一块儿!’
但与此同时,那胖子旁边那人听到这话,立刻就杵了他一下:“闭嘴吧你,别跟那儿胡说八道!”
说完他从阴影里走出来,露出了极为俊俏标致的一张脸。
言逾看清之后顿时便想起来了,艹,陈竟思??
而陈竟思见言逾在拒绝他之后又来了这里,倒也没放在心上,只朝站在言逾身边的关度弦瞅,并且使劲跟言逾使眼色,似乎在问‘这就是你老公吗!’。
言逾对眼下这状况完全就是懵的,脑子里全都是那胖子那一句‘前情侣’,所以他和陈竟思竟然谈过吗?而且分手之后还保持了高度和谐?和谐到可以一起叫宝贝约吃饭的那种?
言逾觉得脑阔疼。
但他无法,眼下只能硬着头皮跟关度弦介绍:“这是我同系的学长。”
然后又跟陈竟思说:“这是我对象。”
陈竟思长得其实是冷美人的面相,但表情格外丰富,得到确切回答之后一脸激动,眼神在他俩中间不住来回,表情非常有戏。
然后关度弦抬眼朝陈竟思看过去,片刻后方才点头道:“你好,关度弦。”
陈竟思笑眯眯的,闻言赶紧说:“你好你好,我叫陈竟思,这我同学王南。”
那叫王南的人是这会儿才搞清楚眼前的人物关系,拍了拍脑袋憨憨笑了一声:“不好意思啊小言,你们这我不知道,我刚开玩笑呢,你知道的吧。”
言逾朝他看一眼,心想我知道个屁,你说了还不如不说。
可是他又不能问,之前他跟关度弦商量过,他家底子不薄,他失忆这事如果泄露,难保不会有人从他这里图谋什么,而关度弦对他的事也不是事事都清楚,所以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是以一时之间几人又沉默了下去,陈竟思眼睛转了转,敏锐地察觉到了此时气氛的尴尬,便立刻跟言逾说他们还在等位,然后赶紧拉着那胖子走了。
不过走之前还给言逾使了使眼色,明显意思是微信联系。
言逾都快哭了,心想前任什么的,难道不应该坟头联系吗?
而他们走远之后,言逾回头看关度弦,这回他是真有点憋不住了,不自觉走近一步:“不是,我……”
可他刚说到这儿,天杀的廖以潇又结完了账来找他们,让他试图解释的话只能被迫中止。
“走吧。”廖以潇找到他们之后便开口分享自己刚刚的见闻,“我跟你们说,我刚看见一人,跟关度弦长得好像!”
不知为何,廖以潇这话一出,言逾几乎立刻就想起了陈竟思。
偏偏廖以潇还继续说:“真的!但是细看也不像,细看完全俩感觉,可是乍一看真的有点,尤其是没有表情的时候!”
在言逾记忆里,陈竟思平时爱笑,所以他本来还没这么觉得,但是经廖以潇这么一说,言逾再一回忆陈竟思没表情的时候,竟然觉得好像还真他妈有点儿。
而且陈竟思刚刚往那边过去,廖以潇又从那边过来,所以他遇见的人多半就是陈竟思。
但是言逾可没打算这会儿再继续说陈竟思,他怕不是嫌生活太舒坦了,于是就没有搭廖以潇的茬。
但是没人接话廖以潇也不觉得尴尬,他还担心言逾他们不信,又举了个特别生动形象的例子:“你知道在感觉上像到什么程度吗?就是你俩要是分手了,你完全可以找刚刚那人当替身的程度!!”
谁料他此话一出,关度弦立刻便停住了脚步。
而这么言逾听了这话,血都差点飚进脑子里。
他有些心累地想,如果我有罪,应该是让法律来制裁我,而不是让这傻逼来惩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