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声音突然响起,唐梨眠望向樊宓,女孩抿着嘴豁然站起,“桃醒姑娘,我去下面取些点心,您有什么想吃的吗?”
唐梨眠摇摇头,这样窘迫的樊宓,想来应该没几人见过。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到记忆片段里和她一起的小孩——阿季,身体极度孱弱,脸上都是层层叠叠的伤疤,总是挨饿受冻,他和季观情名字里都带着一个“季”字,却是截然不同的模样,他现在在哪?唐梨眠后知后觉想起这一点。
她在乎却也不在乎自己的经历,如果她判断拥有记忆对她有利,她会去想办法回想起一切,但是如果她判断,这份记忆对她无用,她也不会在此纠结过多。在冥界时,她认为没有记忆让她变得被动,但当她意识到就算拥有记忆,也对她没有帮助,她就放弃了回想起一切的想法。
可现在,她又希望能记起一些和阿季的事情,七年前,她得救了,那阿季呢?他现在是死是活?明明应该是很重要的事,唐梨眠却一直忽视了,不是没有考虑到,只是因为她虽然知道自己与阿季有很亲密的关系,可她没有重视这份关系,也不在乎阿季是否还活着。
唐梨眠眼神暗了暗,魂魄残缺对她的影响还是太大了,原有的感情在不知不觉间就被抹消了。
顾忌暗处的邪修,唐梨眠决定留在樊宓房间,与她一起照看杨耀阳他们。
午饭她们没有下楼,而是随意点了些饭菜,在房内解决。
樊宓身为玄云门首徒,经常会在外游历奔波,所以不在乎房内的血腥味,唐梨眠则是想到也许自己曾经茹毛饮血,对血味也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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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午时过了没一会儿,屋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唐梨眠与樊宓对视一眼,拿起断水打开门。
门外是一身狼狈的季观情和被捆得严严实实的牧蕴之,季观情衣服破开的地方都是血淋淋的伤口,脸上还有些淤青,反观牧蕴之,除了被绑着,浑身上下没见一点伤。
这似乎落实了唐梨眠的猜测。
季观情先是冲唐梨眠展开一个笑,“多谢桃醒姑娘帮我开门。”
唐梨眠侧过身,示意他先进去。
季观情先把牧蕴之往房内一扔,帮唐梨眠关上门,和她一起进去。
樊宓看着被摔到地上的牧蕴之,隐隐察觉到什么,默不作声地把杨耀阳和灵鹿挪了个地方,腾出来给牧蕴之。
季观情扫过一眼房间,百誉、灵鹿全在这,心中暗骂一番没用的方程,连只受伤的鹿都能放跑,还好死不死被杨耀阳救下,只能让他来收拾烂摊子,还好有越人歌从中作乱,混淆了唐梨眠的视线,让她把怀疑的重点放在牧蕴之上。
季观情瞥了眼唐梨眠,女孩正盯着牧蕴之,没注意他,“桃醒姑娘。”
唐梨眠歪过头:?
季观情露出个笑,又迅速转向牧蕴之,“桃醒姑娘,樊姑娘,我们都被牧城主欺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