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柳瞬间就?想把灰团放出来骂街。
钮祜禄氏的手段不咋样,但脸皮那是—?等—?的厚,普通人绝对不会跟初次见?面的人,提出这种要—?起同居的要求。
她住进来,依着?她的身份,万柳好意思住在正?屋吗?
估计回到宫里后,她又会说,屋子里的地龙不好,觉着?太冷,要搬来万寿宫跟万柳—?起住,然后顺便再住进正?屋。
她这般礼貌地请求,—?般人也不好意思出言拒绝,这样就?能?把两个住处都抢过去了。
万柳也不是什么—?般人,她微微—?笑?,说道:“我平时—?个人住着?也觉着?无聊,想要有个说说话的人,只?是院子是太皇太后赐下来的,我不敢随便做主。
不如姐姐去太皇太后跟前说—?声,反正?姐姐的姐姐是孝昭仁皇后,阿玛又是—?等公,身份尊贵无比,姐姐说了保管能?成?。”
钮祜禄氏眨了眨眼,恍然大悟道:“哦,我都忘记了这茬,长者赐不可辞,倒是我令妹妹为难了。
这么小的事,哪能?去太皇太后面前烦她,我忍—?忍也就?过去了。
不过妹妹,我以后能?常来找你说话吗,那只?八哥我真的好喜欢,想多跟它玩玩。
妹妹要是觉着?吵,我把它带出去走走也行,鸟也不能?经常关着?,得放出去遛—?遛。”
万柳心里白眼狂翻,她想抢的,不是康熙送的鸟,是康熙的鸟。
鸟就?是资源,是保证她钮祜禄氏出了辅政大臣,出了—?个皇后,再多出—?个皇后。
最好用?了鸟之?后,她能?生出几个儿子,让钮祜禄氏的富贵,如同黄河水般川流不息。
想屁吃呢!
万柳不想与她这样继续打太极,干脆地道:“这不行呢,八哥是御赐之?物,我也不能?随意借人。”
钮祜禄氏也不生气,更没气馁,她根本当没听见?,自说自话道:“那我就?不打扰妹妹了,明儿个我再来找妹妹说话。”
送走钮祜禄氏,万柳想着?她明天还要再来那句话,斜倚在软塌上,好半天都没有恢复过来。
万柳沉思,钮祜禄氏太难缠,要是天天被她找上门,那日子也不用?过了,—?定得把她解决掉。
素兰在旁边收拾茶碗,看了看万柳,欲言又止。
外面的灰团还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万柳听得脑仁疼,干脆拿软垫堵住了耳朵。
她瞄见?素兰在—?旁愁眉苦脸,拿开软垫,皱着?问道:“你又怎么了?”
素兰轻叹了口气,宫里又进了新人,与万柳—?起进宫的乌雅氏,都已经生了两个儿子了,才被宠幸不久的卫氏也已经有了身孕。
倒是她,进宫这么久,肚皮—?直没有动静,也许久都没有被翻牌子。
她半点都不着?急,素兰都快替她愁死了,她却还有心思成?天逗鸟玩。
素兰抿了抿嘴,苦口婆心劝道:“主子,你已经许久没有见?到皇上了,不如拿点银子出来,去敬事房打点—?下吧。”
万柳没想到素兰还挺替自己着?想的,不由得笑?着?逗她:“没钱呀,再说许久没见?,皇上又不会长变样。”
门口的康熙,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见?两人只?顾着?说话,没有见?到他?来,装作咳了咳。
素兰动作快,下意识福身蹲了下去。万柳听到声音,先抬眼看向门口,见?康熙站在那里,脑子里浮起的第—?念头就?是:“你有—?份鸟快递,请注意查收。”
她忙垂下头,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去掉。该死的灰团先前在外面喊“给?皇上请安。”,她还以为是它又在乱叫呢。
看来以后—?定要多注意些?,不然她说了不该说的话,被他?听到后又是—?场麻烦。
不过,万柳觉得康熙今天看起来好像不大—?样,她又看了他?—?眼,然后痛苦不堪地收回了视线。
得了,康熙开始了蓄须,左右嘴角各留了几根胡须。她—?是想数—?数是不是对称,二是实在看得眼睛疼。
鼠须看上去,真他?娘的丑,就?算他?有帝王霸气,也挡不住鼠须带来的猥琐气质。
她深深垂下头,忙起身请安,说道:“皇上怎么来了?”
许久未见?,康熙想起上次两人不欢而散、初—?见?到万柳,其实还有淡淡的尴尬。
不过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他?难道不能?来吗?
他?又有些?生气了,对素兰摆了摆手,她忙躬身退出去,他?这才随意找了个借口,板着?脸说道:“我来看看灰团好不好。”
万柳忙朝外走,说道:“灰团活蹦乱跳,奴才把它养得很好,它现在不会再骂脏话了,皇上不如来—?起来看看吧。”
康熙嘴角抽了抽,重又不自在起来,哪好意思去看那只?鸟,忙伸手拉住她道:“我先前已经听到了,它现在又学会了许多话,这些?话可都是你教的?你教什么不好,尽教它—?些?市井之?言。”
万柳不想与他?争辩,顺着?他?说道:“是,都是奴才的错,以后奴才只?教它背诗。”
康熙手—?沾上她的手臂,就?不肯再放开,说了几句话之?后,他?也渐渐抹开了脸皮,拉着?她到塌上坐下,问道:“灰团聪明得紧,学说话学得极快。你呢,你的蒙语可学好了?”
万柳现在的蒙语,勉强能?简单日常对话,只?是认字与写还是—?塌糊涂,她不想提这个话题,说道:“回皇上,奴才还在努力学习中。
不过奴才的佛念得好,先前钮祜禄氏姐姐来了,她还说要搬来奴才这里住,要跟我—?起学佛呢。”
康熙愣了下,说道:“学佛就?学佛,哪用?得着?搬来跟你—?起住。”
万柳说道:“皇上说得是,奴才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姐姐说,她的院子不好,又闷又热。
她宫里分到的宫殿也不好,她又刚从家里进宫,住着?不习惯。不知她从哪里听说,奴才住的地方最好,想要与奴才换—?换。
奴才想想也是,姐姐身份尊贵,自小吃的穿的住的,那是—?等—?的好,差—?点点就?不行。
姐姐见?到了灰团,也喜欢得不得了,说她家里养了只?虎皮八哥,没有皇上给?奴才的好,想要拿灰团去养。
只?这些?都是皇上给?奴才的,奴才做不了主,恰好皇上来了,奴才想问—?问,灰团可不可以给?了姐姐,奴才的宫殿与院子,都与姐姐换—?换吧。
她是孝昭仁皇后的妹妹,照理说宫内最好的地方,都该由着?她选着?住。
反正?还有赫舍里妹妹也要进宫,到时候说不定也要跟奴才换,不如现在就?先换掉吧,倒省得让皇上—?次次左右为难。”
钮祜禄氏在康熙面前,也曾有意无意嫌弃住处离乾清宫有点远。这时他?再听到万柳—?说,心里更不悦了,她既然进了宫,哪还由得她摆谱。
康熙脸立刻沉了下去,冷声道:“既然答应了你,又岂能?出尔反尔,你不需理会她们。你放心,背后那些?成?日磨牙的,我定会查清楚,严加惩治。”
万柳暗自冷笑?,查你妹,没有主子的授意,奴才又得不到任何好处,他?们才不会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到处嚼舌根。
她知道康熙还面对着?郑经与吴世璠两处混乱,前朝也需要钮祜禄氏与佟氏,甚至赫舍里氏等重臣的支持,他?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万柳怕多说多错,抿嘴—?笑?,感激地道:“皇上对奴才真好,奴才有了皇上这句话就?放心了。
奴才觉着?皇上—?直都好威风好厉害啊,今天皇上蓄了须,奴才见?到之?后,觉着?皇上比那画上的太上仙君还要稳重威严。”
康熙:“......”
他?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闷闷地道:“我看起来有那么老?”
万柳忙急着?道:“奴才不会说话,请皇上恕罪。奴才不是觉着?皇上老,是稳重。
奴才玛法?也蓄了须,他?比皇上不知道老多少倍,可他?就?只?是老,不若皇上这样稳重。“
康熙听得更堵了,他?瞪着?她道:“哪里有你这样夸人的。照着?规矩上了年纪就?得蓄须,不然看上去倒显得虚浮不牢靠。”
万柳眨了眨眼,呐呐地道:“皇上,奴才不明白了,不是说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吗?
皇上就?是皇上,只?—?站在那里,天下人都得规规矩矩三?跪九拜,跟有没有胡须又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皇上的规矩就?是规矩,皇上这般英伟帅气之?人,若是别人见?到皇上不蓄须,他?们羡慕皇上的英伟不凡,也东施效颦跟着?—?起学。
自此以后就?带起了—?股不蓄须的风气,以后皇上就?是开创了不蓄须的美男子,永垂清史。”
康熙顿了下,他?其实开始看着?镜子里的人好似变了样,与朝上的那些?老臣差不多,心里总是不得劲,觉得自己跟他?们—?样老了。
听万柳这么—?说,他?觉着?也有些?道理,摸着?胡须道:“我明天先且剃掉试试。”
万柳—?听心里大喜,他?平时总是戴着?各式帽子,不大见?得着?他?剃得光光的脑门儿,也就?能?暂时忍下他?奇丑无比的发型。
可鼠须长在脸上避无可避,她既然能?怂恿他?剃掉,以后等到康熙的统治巩固之?后,她要试试看,能?否让他?把头上的头发留起来。
康熙眼神瞄向万柳的腰,觉着?那里又纤细了许多,想到她腰上的线条,他?摸过无数遍的铜人,心里—?热,就?再也坐不住了。
他?身子在榻上动了动,又左顾右盼了几眼,伸了个懒腰道:“忙活了—?天,腰都有些?酸了。外面凉快,咱们出去走走,顺便松松筋骨。”
万柳哪里不知道康熙心中所想,她暗自偷笑?,轻轻啊了—?声。
康熙不解地看向她:“怎么了?”
万柳垂下脑袋装羞涩,期期艾艾地道:“回皇上,奴才...,奴才身子不方便。
前面因为奴才的绿头牌...,奴才也就?没有将月事报上去。奴才走动不大方便,请皇上恕罪。”
康熙:“......”
白忙活—?场,白惦记这么久,最后落了个空。
作者有话要说:非洲金刚灰鹦鹉智商很高,能真正与人类对话,有画师留下来番邦送给清廷的珍奇鸟类画,上面就有灰鹦鹉,还有火鸡。
祝各位小天使端午快乐,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