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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动念(捉)(1 / 2)


石桂拎了食盒往至乐斋去,门口的小厮果然说宋勉不在?,每有节庆,他总怕麻烦了人,身?边跟着他的,为着照应他不能回去过?节,不如?自个?儿出去,好让书僮回家。

石桂回回节里过?来都是如?此,慢慢也琢磨出些?味道来,提一提食盒道:“我给堂少爷搁在?屋里,总归是表少爷的一点心意。”

石桂在?至乐斋里算是面熟的丫头,往外院传递东西得知分寸还得年纪小,她最合适不过?,是以回回都派了她来,推开屋门看见里头连炭火都没点起来,知道是跟着的小厮家去过?节,这头看顾不上,把食盒子搁到桌上,点了炭盆,又烧上茶水。

连她这样有家的人,每到节里心里都不好受,更?别说宋勉这样没家的了,想着今岁家里总能过?个?好年,石桂脸上露出些?笑影来。

石桂手上添着炭,宋勉进来就瞧见炭盆里拱了火,炉子上煮了茶,心里还奇小书僮怎么回来了,往里一看却是熟人,见她先?叹后笑,觉得有趣:“你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石桂看见他赶紧行礼:“表少爷差给我送元宵来,这圆子是院里姐姐们?现做的,扬州的口味送给堂少爷尝一尝。”有甜的咸的各三只,取个?六六大顺的意思。

宋勉忽的问她:“你方才怎么又叹又笑,想什么了?”

石桂眨眨眼儿,她跟宋勉算是熟识了,宋勉替她送东西,她做了鞋子回礼,心里想头也没什么好瞒的,开口道:“我先?是想家,跟着又想,我虽身?在?此处,可家里的年关好过?了,这才又叹又笑。”

宋勉一听反宽慰起她来:“你爹娘记挂着你,总能赎你回家去的。”他口拙,一时也说不出旁的来,石桂冲他点点头:“是,借堂少爷的吉言了。”

眼儿一扫,看他手里拎着篮子,里头盖了一块蓝布,知道他又去烧纸了,母亲葬事没满一年,年十?五这一天还得再烧一回纸。

他寄人篱下,旁的再不亏了他,这些?总不记着,何况宋老太太宋老太爷都健在?,他也不能穿重孝,石桂也不提起,点了点食盒:“堂少爷趁热罢,我得回去回话?了。”

宋勉送她到门边,转身?进屋,茶也煮好了,屋子也暖热了,坐到桌边,甜元宵的汤加了藕粉,咸元宵用的就是清汤,宋勉把那一碗元宵吃得干干净净,自家倒了茶水,把碗涮干净了,等着石桂来拿。

石桂急急回到幽篁里,一进屋,就见叶文心姐弟两个?正举杯对饮,他们?两个?坐在?桌上,冯嬷嬷也单开了一桌,菜色比着叶文心桌上的减了几样,温着酒,满面是笑。

玉絮等了她好一会,下人房里还摆着锅子,扯扯她道:“怎么去了这样久?”

石桂笑一笑:“堂少爷不在?,我等了会子才来。”底下丫头们?也开席,玉絮给了厨房五两银子,还有什么办不出来,上头吃锅子,她们?也吃锅子。

小铜锅煮着大骨清汤,肉片冻硬了,切得薄薄一片片,下锅一烫就捞起来,沾麻酱吃。扬州这个?不时兴,天也冻不到哪儿去,金陵却不一样,分明也是南边,雪却下得这样大,缠缠绵绵下了一整个?冬天,今儿元宵,看着天又阴起来,只怕等不到夜里就又要下雪了。

小丫头们?也拍开一坛子酒,叶文心有讲究,越是这时候越要吃桃花酒,倒出来酒色似桃花,一人一杯子饮尽了,吃起羊肉来。

“这个?姑娘是不碰的,膻气,倒叫咱们?捡了漏了。”六出挟了一筷子,嚼在?嘴里香喷喷,石桂进了屋子,拍一拍肩上的雪花,挤到六出边上,也跟着吃起来,一屋子丫头热热闹闹碰杯劝酒,吃得起来,玉絮六出几个?还解了袄子,只穿一件薄衫,仗着年里无人管束,也一道行酒令划拳。

石桂吃了一会儿,进屋里给叶文心添茶,她也吃得雪腮粉红,正叫玉絮捡玻璃灯笼出来送叶文澜回去。

“都饮了酒,也别太晚了。”冯嬷嬷有了年纪,吃上两杯酒便撑不住了,小丫头扶着她回去,走的时候还吩咐一声。

这才正午,夜里还有一场,石桂泡了俨茶,奉给叶文心,叶文澜还得跟着宋荫堂往学里先?生那儿拜会,才还热热闹闹的,一下子就散了场,叶文心人挨在?枕头上,没一会儿宋荫堂那儿送了解酒的乌梅汤来。

院里的丫头都酸甜甜喝上一盅,九月蕊香还多喝了一碗,玉絮知道叶文心面皮薄,拿眼儿扫一扫底下这些?个?小丫头,没一个?敢吐露一句半句表少爷好的话?来。

她们?不说,叶文心却不能不想,捏着甜白瓷的杯子,头枕着胳膊,有了几分醉意,迷迷蒙蒙觉得不该如?此,可这会儿又是她最好的归宿了。

趁着酒意倒头就睡,玉絮扶了她上床,解了衣裳盖上香被,守着她做起针线来,玉絮的年纪也已经通晓些?人事了,看一眼叶文心,再想一想宋荫堂跟宋家偌大的家业,若是能成?,她说不得也能跟冯嬷嬷似的,往后也当一个?管事娘子。

叶文心午间醉酒,夜里行宴的时候,宋荫堂便来接她,看她面上带红,轻轻一笑:“可是乌梅汤不够酸,还没解酒?”

等宴上摆在?叶文心跟关的小玉瓶里盛的便不是酒,而桃花甜露,看着颜色一样,喝起来却是甜水,叶文心握了杯子耳朵发?烧,这一位表兄,算得是百里挑一了。

天一黑,园子里头挂得百来盏彩灯一齐点亮了,冷风一吹又下起细雪来,散宴的时候,老太太有意一边拉着一个?,丈夫一说她哪有不应的道理?,越看越是爱,拉了宋荫堂的手腕:“你送送你妹妹去。”

宋荫堂撑了把伞,一大半儿遮住了叶文心,红斗蓬把她从头裹到脚,石桂在?前头提灯,听见宋荫堂道:“还是莲青色正衬表妹。”

一路走到竹林小径,才听见叶文心模模糊糊应了一声,夜里回去,玉絮打理?第二天要出门的衣裳,叶文心窝在?被子里:“把那些?莲青色的拿出来罢,我明儿要穿的。”

到得十?六庙会那一天,宋家一早就出了门,怕人多路上堵着出了不了城门,早早坐上了车,玉絮几个?都没见过?金陵的庙会什么模样,石桂就更?没见过?了,只听说有玩杂戏的,还是宋荫堂骑着马,陪在?车边,一路走一路说,叶文心不必掀帘子,都能知道外头是怎么个?热闹法。

老太太太太一车,叶文心跟余容泽芝两个?一辆车,宋荫堂声音不高不低,透了车帘儿传进来,模模糊糊还带着些?笑意:“好些?个?鹅肉兔肉包子,你们?可闻得见香?这一溜都是卖吃食的,鸡鸭挂在?炉子上炙烤,走一道都有一股子烟火气。”

余容泽芝对看一回,正月里吃斋,是宋老太太十?来年的规矩,余容泽芝生下来知事起,家里这一个?月就不碰荤食,说也是说给叶文心听的。

叶文心却道:“不必了,我一个?人吃,也没味儿。”两个?隔着车帘子,倒能对谈上两句,没一会儿,从外头递了个?布包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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