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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出嗣(1 / 2)


春燕扶了石桂起来,药盒撒了不说,人还叫撞到石阶下,石桂原来在?雪天钱姨娘生产的时候就崴过?脚,这一下踩空又?是钻心的疼,歪着?身子撑住了,手上还破了一层油皮,春燕赶紧过?来扶,一面看石桂伤势,一面皱了眉头?:“这下可不好。”

看园的婆子听见动静也跑过?来,见是春燕立时托住石桂,听她说话还当说的是石桂,笑一笑道:“脚能动就成,我去取些药油来,姑娘揉一揉,养些日子也就好了。”

石桂疼得?出了一层白毛汗,吁出两口?气来,勉强笑一笑:“多谢妈妈了。”婆子去取药,她这才道:“姐姐快去告诉太太一声罢,我就在?这儿坐着?,不要紧的。”

春燕把石桂扶到树荫处坐着?:“你等着?,我回去立时叫人来扶你。”说着?赶紧回转去,心里想?一回,宋敬堂的办法也不过?就是跪求老太太,这事儿叶氏管不得?,既管不得?,干脆就别沾手,何苦落这个埋怨。

石桂老实在?树荫底下坐着?,这么些个乱纷纷的事,她倒庆幸得?亏这会和还是个三等的,前?头?排了这许多个,也轮不着?她,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叶氏是两头?讨不着?好,老太太吃了秤砣铁了心,不说宋望海了,宋荫堂去求只怕也没用。

石桂眼见着?四处无人经过?,干脆脱了鞋子,解了布袜子,去看脚踝处,这下可是伤上加伤,肿得?老高,轻轻一转里头?骨头?没断,只是伤了筋,这只脚也是多灾多难,伸手揉一揉,嗞牙咧嘴的疼,一抬头?,就瞧见宋勉立在?树荫底上,面红耳赤的站着?。

宋勉正是半通不能的时候,说知道些也不过?是个大概,说全然不懂瞧见了心里却觉异样,才看见是石桂想?要上前?来,刚走?到树荫前?,就见她解了袜子,白生生的脚丫子上红肿一块,搁在?膝盖上揉了一回,瞧着?像是很疼的模样。

石桂立时把那布袜往脚上一罩,这个时节宋勉怎么会回来,她顺手把袜子套上,又?穿上鞋:“我在?院里头?崴了脚,堂少爷怎么这会儿往院里来了?”

宋勉松一口?气,耳朵根子红了红,咳嗽一声,看石桂泰然,这才镇定下来:“说是敬堂兄母亲急病,我跟着?回来看看。”

石桂皱了眉头?,这么说来就是有人报过?去的,财帛动人心,也是在?所难免,可这会儿却不是宋勉该凑上去的:“堂少爷还是回学?里读书?罢,若是有人问?起来,只说不知也就是了。”

宋勉来了宋家,一点点知道宋家这池子水搅得?混,老太爷确是好学?问?的,可这一家乱在?了根子上,要想?拨乱反正是再不能够了。

他一听就明白过?来,冲着?石桂拱拱手:“多谢你了。”想?着?立时要走?,迈出步子又?再回转来,面上微微泛红,手指头?紧了又?紧,嘴里吞吞吐吐:“要不要,要不要我,送送你。”

一句话说得?顿了三回,石桂冲他灿然一笑:“多谢堂少爷,已经知会了人,就快来接我了。”林荫道上不时就有人走?过?,两个这么说话,到底不好,宋勉虽顾忌得?这一点,却还肯伸手,石桂就承他的情。

宋勉听她这样说,这才转身走?了,石桂又?等得?会子,没等着?守园的婆子,先见着?淡竹从道上过?来,张头?左右寻她,看她老实坐着?,赶紧跑过?来:“这是怎么说的,好好的,怎么把脚给崴了?”

石桂把宋敬堂急匆匆撞了她的事说了,淡竹吐吐舌头?:“怪道呢,老太太那院里又?闹起来了,二少爷这对膝盖怕是铜浇铁铸的,这回又?不知道要他跪多久呢。”

石桂掐掐淡竹的面颊:“你这张嘴,往后惹了祸可怎么好。”

淡竹掀起袜子看一看伤处,咧了嘴儿不住抽气:“没个十天半月的,又?养不好了,我记着?你上次就是这只脚,这可怎么好,且得?作下病来。”

石桂这一伤,便没跟着?叶氏再去正院,繁杏还想?拦着?:“太太何苦还去,只说心疾犯了,老太太必会体谅的。”

叶氏却摇了头?,带了春燕过?去,淡竹没赶上这番热闹,又?不敢独个儿往老太太院子里头?去,还是石菊拉了她:“你可消停些罢,这些个热闹也是能看的。”

宋之湄的脸皮揭了下来,就没那么容易再贴回去,薛太医看过?了甘氏,给她开了伤药,说是往后养不好,脸上只怕要带着?伤了。

宋望海到了晚间才回来,宋敬堂已经跪了一下午,水米未进的跪在?永善堂前?,不时给老太太磕头?,宋望海很是闹了一场,把出嗣的话也说了出来。

这句一开口?,就听见里头?老太太笑了一声:“也好,往后两家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宋望海立时偃旗息鼓,半晌没说出话来,闹到最后,余容早已经不在?这事里头?,连宋之湄干了什么也都没人再说嘴,倒成了争执要不要出嗣了。

出嗣可不是小事,若是能出,宋荫堂生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出了,老太太也不过?是一时的气话,这气话却把宋望海压得?死死的,也不再说旁的,一口?答应下来,要把甘氏跟宋之湄两个送回家乡去。

甘氏头?上还绑着?帕子,伤处还没养好,除了收敛疮口?,还喝着?补血的红豆枣子汤,又?是汤又?是药的灌下去,等来的就是丈夫要把她们送回乡的消息。

一口?汤药没咽下去,吐了宋之湄一身,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倒是想?流泪的,眼睛却干得?哭不出来,宋之湄这才晓得?后悔,可是后悔也是无用。

甘氏看着?女儿,从出了这事儿到她撞头?受伤养病,半个字也没埋怨过?女儿,知道她心里苦,也怪她这个当娘的无用,若是她能干些,女儿何至于?就受这样的委屈。

人先是晕沉沉的,吐了一口?药,倒清醒起来,要是她死了,更没人替儿子女儿打算,再讨个新?人进门,早早把女儿发嫁了,她就是死了也能从坟头?里爬出来,握了女儿的手:“你爹是个靠不住的,若是我没了,你同你哥哥,万不能离了心。”

一席话说得?宋之湄伏在?床上哭个不住,不过?心底一点念头?,竟让事情到了这步田地,此时悔青了肠子,惶惶然抱了甘氏,哭得?泪珠不断。

甘氏靠不成丈夫,好在?还有个儿子,宋敬堂在?永善堂前?长跪不起:“求伯祖母慈悲,母亲大病,舟船之中如何看顾身体,纵是要去,也等母亲病好,我亲自送她们回乡去,给祖父祖母尽孝。”

里头?这番热闹几天都没个消停,叶氏心疾又?犯,这回余容侍疾,她往正院里头?走?动得?多了,便越发显出不一般来,两耳不闻窗外事,半个字都不提及,只守着?叶氏,春燕还叹一声:“二姑娘是个省心的,若不然,且有得?好闹呢。”

石桂的脚伤了,屋里一股子药味,淡竹喜鹊似的奔忙个不停,反是石菊陪了她做活计,看她取了叶文心的书?看,还赞叹一声:“你倒真是学?了本事,我前?儿还听繁杏姐姐说呢,想?要出头?,只想?着?踩别个怎么成,没有金钢钻也揽不着?瓷器活。”

繁杏喜欢石桂肯学?,虽不会打算盘,算的数也从来不差,春燕是一早就有意把她拨给繁杏的,她还识了字,记帐算帐别个也没法挑刺。

石桂听了只笑一笑,繁杏这话要么是说锦荔要么就是说宋之湄,大半还是锦荔,石菊同她说了会子话,手上就打出十来个结子:“再有几日就要舍缘豆了,这事儿也不知道甚时候能了呢,你说会不会真的出嗣?”

石桂倒了药油在?手上揉散脚踝处的红肿,一面揉一面道:“这事儿能了早就了了,原来就没撕撸干净,如今就更扯不明白了,只怕还是混过?去多些,太太看的明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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