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屿没看懂他让自己看剧本是什么意思。
一部暗恋的剧本,有什么好看的。
暗恋最苦了,这种滋味他最清楚。
他跟许渡禾相处了一整个高中,用自己青春中最美好、最值得回忆的学生时代去喜欢他,得到的是不接受自己的答案。
他的回忆从此变成了不想要去触及的禁忌。
偶然想起来时,呼吸的痛都超过了心脏可以承受的程度。
何文屿把剧本放在桌子上,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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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渡禾的盒子仍旧没有找到,他仿佛也不着急,不忙的时候就坐在酒吧喝酒,跟老板聊天,忙的时候就上楼看剧本。
第二天一早许渡禾就问了他的一千字写了没有。
何文屿摇头:“没写,不会,为什么我要写这个?”
他还是不觉得许渡禾会接这个戏。
许渡禾捏过剧本看了一眼,是有翻过的痕迹。
许渡禾轻笑:“不写就不写吧。”
何文屿:“……”
早知道这么简单,他今天早上站在门口一个小时是在面壁思过???
许渡禾心情似乎很好,跟昨天突如其来的苍白病态不太一样。
何文屿怀疑他是不是也有些水土不服,毕竟自己来的时候整整吐了一个星期。
就许渡禾这种娇生惯养了这么久的大明星,头晕目眩一个月他都不觉得奇怪。
不过自己是外人,也不太好问。
许渡禾手指搓捻着什么,何文屿看过去,才看到是一只戒指。
很简单的装饰,也没见他带过。
他没多在意,问道:“你妈妈不是下个月生日吗?你不打算回去?”
许渡禾仿佛没听清一样:“嗯?”
何文屿没吭声,许渡禾才说道:“不回去,就算回去,也不是为了她生日。”
何文屿:“?”
那你之前说她生日让我回去个屁?
许渡禾声音很淡,提到那个名字也很陌生。
“我想你大概是有些误会,我跟他们除了血缘关系之外,没有任何关系。”
何文屿不太明白这个没关系是什么意思。
没住在一起?没有交集?还是……没拿过钱?
何文屿茫然道:“那你妹妹的心脏病,已经好了吗?”
许渡禾:“好了,当时刚巧一个星探让我去拍戏,后来才知道那是个大导演,刚开始也没什么收入,借的。后来打了对赌协议拿了点钱。可能运气比较好。”
几句话简单的把自己几年的经历说尽,何文屿才知道原来他是这样过下去的。
何文屿知道许可是许渡禾的命,如果许可死了,他恐怕都不想活着。
所以当时被拒绝的何文屿拿钱提出跟许渡禾上床的协议之后,他隔了一天就同意了。
他想当然的以为自己离开后许渡禾会直接用何家的钱想尽办法救治许可,没想到他没用,而是选择自己辛辛苦苦的赚钱。
他没办法想象当时的他是怎么过下去的。
他还没毕业,本身学校课很多,每天都要去医院,许可也必须每天住院。
如果是没有办法他怎么可能同意跟自己在一起?
那又为什么,明明亲生父母的钱,宁可自己拼死找生机也不愿意拿呢?
何文屿不理解。
“为什么?”
许渡禾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为什么没有拿他们的钱。
不知道。
他只记得那天的大雪天,在医院DNA检测结果出来的时,何文屿整个僵住的身子,世界坍塌的表情,无助的眼神和最自己嘲讽的笑。
随后穿着大衣,转身就走了。
仿佛大衣上白色的柔毛跟雪白的侧脸是一个颜色,最终融化在那个雪天。
他本身便对何东侯温枝没什么感情,也不屑得到他们的关注爱护。
何文屿离开后,他就带着许可离开了那家医院。
许渡禾想,如果当时的自己,能够开窍一点就好了。
他便知道,那种心情是什么感情。
何文屿问:“那你为什么还说……”
许渡禾说:“因为我想让你回去。”
何文屿垂头:“我不会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