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你这个龟孙子?”穹筮轻蔑地瞥了他一眼。
邬聂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认识,便想不理他。
可那“龟孙子”三个字,特别的刺耳,邬聂虽是从来不介意别人骂他,毕竟骂他得人太多?了,他早就免疫了。可是荧青的人可以骂他,不代表魔族人可以骂他。
“畜牲,你骂谁呢!”邬聂扯着嗓子回怼,他从来没有把魔族当是人,在他的观念里头?,魔族就是比兽族还要?低等?的畜牲。
穹筮咬了咬牙,强忍着想要?打爆他的头?的冲动,嗤笑一声道:“怎么??你不认识我了么??八百年前你投靠我魔族,出卖荧青的事,也不记得了么??”
此话?一出,把荧青在场的各派人士给惊着了。
他们?早就听?闻八百年前的那场神?魔大战出了叛徒,把朱雀族给害了,却没有想到叛徒竟然?是邬聂?
这可还得了,他们?的主?帅是叛徒,那这场仗还怎么?打?
一时间各种眼光朝邬聂扫了过来,有半信半疑的、有怒视的、有愤恨的,甚至有的人准备逃离战场,军心开始不稳了。
穹筮就是想要?这样的效果,动摇对方的军心,让这场仗不战而胜。
邬聂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神?色一凛,似乎被触碰到了什么?开关似的,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就变了。原本他对魔族嬉笑怒骂,此刻却变得生人勿近。
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他的状态不对劲,荧青各派本就半信半疑,如今见他这般状态,心就更凉了。这导致了荧青一方的军队还没开战就出现了骚乱。
面对摇摇欲坠的军心,邬聂在心里几经挣扎后?,把心一横,狠瞪穹筮道:“不好意思,八百年前本君还没出生。”
穹筮闻言一惊,后?又细细打量了他一番发现认错人了,不过他不会轻易放过他。他讥笑一声道:“哦?原来不是你呀!噢!我想起?来了,是邬淳博!”
听?到这个名字,邬聂浑身一颤,冷汗不经不觉地流了下来。然?而穹筮仍旧没有停,他像是要?和他叙旧似的说:“你是他的孙子对不对?你和他长得得太像了,我差点认错了。”
“不过没关系,多?来往来往就不会认错。你呀还打什么?仗,快过来叔叔这边,我带你回魔族看看,你爷爷以前时常来我家做客......”
穹筮在那里说过不停,而邬聂已经气得满头?大汗。
他的爷爷邬淳博是叛徒,这件事一直是他隐藏的最深的痛处。他一直不敢提起?,也不愿意相信,每每想起?这件事都感到羞耻无比,甚至成了他的心魔。
他有时觉得自己很可笑,他向来自傲自大,做什么?事情都随心所欲,可偏偏对这件事情如此抵触。
他曾劝过自己,那不是他的错,只是生为邬家人,他没得选择罢了,他以为自己真的放下了,可当午夜梦回,他又会在这样的噩梦中醒来。
每当从噩梦中醒来的时候,他都会大声嘲笑自己,自辱自骂地大喊“邬聂你个废材!不就是叛徒之?后?么?!有什么?可怕的!我邬聂就算把天捅破了也不怕!”
尽管邬聂的性情和邬淳博很相似,胆子大得什么?都敢干,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他偏偏就是对这件事有心理阴影。现在被穹筮捅了出来,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叛徒邬淳博之?孙。可他是邬淳博之?孙不代表他会背叛荧青。
“你闭嘴!”邬聂朝穹筮大吼一声,“不要?把我和邬淳博扯在一起?,他是他!我是我!甭想本君和你们?这群畜牲同流合污!”
荧青的修士从他们?的谈话?中总算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们?的主?帅不是叛徒,他的爷爷才是。
虔悯道君是知道邬聂的这段往事的,他也知道邬聂不会叛变。
碍于邬聂的身份比较敏感,怕各族的修士会有所忌讳,虔悯道君发话?说:“各位不要?听?魔族人的唆摆,邬聂道君和我们?都是发过心魔誓的,他绝不会是叛徒。即便他的祖辈背叛了我们?,也不代表他会背叛!各位不要?被魔族人的三言两语蒙蔽。”
荧青各族听?了后?,军心重新稳固了起?来,穹筮的离间计失败了。
重整军心后?,邬聂道君和虔悯道君带领着部队和魔族激战了起?来。
*
魔族的主?力部队不是在沉迹平原,而是在珩莒山以西,魔王带领着他的十二魔将和魔族最强大的军队,出现在珩莒山西部的荒原上?。
梵清圣山、琉璃山、黄沙宗、狐族、鸟族齐集在荒原上?,当然?了还有龙族仉骁和神?族裴渊。
翁筑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小心翼翼地算计了这么?久,竟然?着了裴渊的道。
他已经败给他一次了,当时的他才六百岁,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毛头?小孩。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败给一个毛头?小孩。
这些年来,他立志要?灭掉裴渊,占有他的力量,一雪前耻。却不曾想竟然?出师不利,一踏出魔域叫被包围了。
他果然?是一个很强大的对手,八百年过去了,实力更胜从前。
面对四面楚歌的局面,翁筑气得咬牙切齿,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情绪,嗤笑一声说:“你以为把我包围了,就能赢得了我?裴渊,你还是太年轻了!”
他话?音刚落,便“嗖”一声地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一个快如闪电的黑影闪进了荧青的军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