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内。
顶着阮小娘的目光,顾穆的小脸绷得紧紧的,垂在身侧的手也被握的发白。
“怎么，难道你就没有半分解释吗？”
气氛渐渐凝固,可顾穆的嘴巴却似是被封了胶布一般，目不斜视的的看着地面，仍旧一声不吭。
……而阮小娘的耐心也渐渐消耗殆尽。
半响后屋内一阵风声涌动，原本对持的两人消失不见。
而此时,早已经醒来看着事情发生的胖狐也是一脸懵逼,直到尾巴被揪了揪才晃过神来。
“小九，娘亲跟哥哥去哪了？”
看着空荡荡的木屋，无尘小脸忍不住皱成了一团，挠了挠头问。
想到刚刚自家主人那沉沉的脸色,胖狐狸下意识抖了抖身子，飞快摇头。
心中嘀咕，反正那个人类幼崽应该是不会出事的，小主人可千万不能再掺和进去了。
“呼噜噜……”
意识到自己发出的声音,胖狐狸忍不住炸起了毛,护着肚子缩成一团。
可无尘却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揪起了两只狐狸耳朵,肃着小脸喊：“小九！！快说！”
结果话刚说完，身后却传来了一沉沉的声音。
“无尘,你要让小九说什么？”
无尘一听手飞快的缩了回来，乖乖转身，立的笔直。
“娘亲……”
阮小娘看着眨巴眨巴眼望着自己的无尘,却不再像以前一样心软，神色不动，淡淡道，“你是想问顾穆去哪儿了对吗？”
察觉到这话里的不对劲，胖狐狸身体缩得更小，尽量减少存在感。
而小无尘虽然感受到了阮小娘不同寻常的语气，但因为往日里阮小娘从来没对他生过气，所以还是没什么危机感。
迟疑着点了点头。
阮小娘眉心忍不住跳了跳，好半响后，才恢复平静，“无尘，你可知顾穆做了什么？”
无尘听后小脸不禁有些奇怪，“哥哥每天都乖乖在养伤啊。”
胖狐狸：“……”傻主子没救了。
阮小娘神情此刻却没什么变化，看着无沉问，“顾穆他半夜起来偷学娘亲交给你的一招一式，你半分都没察觉到吗？”
这话一出，无尘也明白了顾穆为什么消失了，小脸上也忍不住爬上了几丝羞愧之意，沉默半响后，小声道，“对不起娘亲，是无尘的错。”
若是他好好学习武艺，也能早点察觉到阻止哥哥做错事了。
看着小家伙遇事把所有的错处都归咎在了自己的头上，阮小娘半点不觉得欣慰，只觉得脑袋嗡嗡嗡的，头大不已。
小家伙被教成这样，若是凡人界问题倒也不大，可在实力至上的修真界这就是致命的弱点。
好在，现在还小，还来得及掰正，这么想着她心里又好受了点儿。
等心绪再次平复了之后，才继续开口，“此事与你无关，不问自取视为贼，这个道理娘亲很早就教过你，但他偷学了功夫，却没有悔改之意，甚至连出声解释都没有。”
顿了顿，阮小娘迈步走近看着小家伙，带上了几分认真道，“无尘，这根本就是他的品性问题，你明白吗？”
空气仿佛在这句话过后安静了下来，只有微弱的呼吸声在屋内响动。
好半响后，稚童的声音才响起，“娘亲，可哥哥救了我，无尘相信他不是坏人。”
无尘小脸皱了皱，思考了一会儿道，“无尘觉得哥哥应该是有苦衷的。”
“毕竟坏人做错了事都会为自己辩解，哥哥怎么会连辩解都不辩解呢，他肯定跟坏人不一样。”
说到这儿顿了顿，揪了揪小手，小声试探问，“娘亲，你能让我看看哥哥吗，无尘想自己去问问他。”
阮小娘忍不住揉了揉额头两侧，问，“无尘，你是认真的吗？”
无尘点了点头。
总听自家主人说不见黄河不死心，听着小主人这一番看似十分有理有据的分析之言，胖狐狸今天才算是真正明白了这话的意思。
半响后，看着被自家主人黑着脸拎出去的小无尘，摇了摇头，叹气。
……
深夜的风呜呜的吹，卷起的黄沙迷人眼，被高高挂在树枝顶端的稚童也忍不住咳了咳，抹了抹脸颊上的沙尘。
月光洒落在掌心上，平日被刻意忽视的疤痕在此刻分外的显眼起来，稚童的眼底也升起了一抹化不开的黑色浓雾。
树枝颤动，顾穆飞快的把手垂落在了身后，与此同时，耳便也传来了熟悉的童音，“哥哥！”
看着被半吊在树上的顾穆，无尘鼻子忍不住有些发酸。
“你来干什么。”
顾穆神情僵住了一瞬，别过脸，压低声音问。
无尘小声道，“娘亲说你做错了事却不承认，我来看看你。”
顿了顿，“哥哥，你是有苦衷吗？”
顾穆手指渐渐握紧，沉默一瞬后，冷声道，“没有，不需要你管，管好你自己就行。”
他的事还轮不到这个蠢家伙来操心。
无尘小脸渐渐皱成了一团，看着顾穆一脸抗拒的样子，安静片刻后道，“我不信。”
“我不信哥哥你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