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这次算是丢人丢到家了,按着贾母指示贾政监督执行的处罚决定,不仅被下人扒了裤子按在条凳上,噼里啪啦打的哭爹喊妈不说,还被勒令跪祠堂抄经书。
作为贾府上当惯了爷的琏二爷,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以至于天还没亮,人便发了高烧。
贾府上下又是一阵忙乱,找大夫抓药熬药,直折腾到天光大亮,贾琏才喝了药软绵绵的睡了过去。
看着屁股开花脸色泛白的贾琏,柳君蕙神色不变的嘱咐两个二等丫鬟绿珠和点翠好生照顾着,而她自己则带着采薇、湘夏去了偏房休息。
跟在柳君蕙身后的采薇有些欲言又止。
虽然觉得自家主子有生气的理由,但采薇还是觉得琏二爷再混账,二奶奶也不应该这么明目张胆的抛下琏二爷,毕竟这是荣国府,二爷还是二奶奶的夫君,到时候二爷对二奶奶不满意,吃亏的还是二奶奶。可看着自己二奶奶气定神闲的样子,采薇忽而觉得自己真是想太多了。自家主子从来都是有成算的,何时出过昏招?
如是想罢,采薇才放下心开始一心一意的服侍柳君蕙歇下。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柳君蕙依旧如往日一般到贾母那里请安,此时贾母处邢王二夫人、珠大奶奶以及几位姑娘差不多都在。除了几位姑娘不知道具体的原委,其他几人具是知道的清楚。故而此时听说柳君蕙过来请安,花厅里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贾母怕柳君蕙不知道轻重,当着几位姑娘的面发作,不等柳君蕙开口,便开始清场:“除了二小子家的,其他人都散了吧。”
知道事情原委的自然乐的不参合,不知道事情原委的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依着贾母的意思起身告辞,是以,贾母的垂花厅里顷刻间便只剩下贾母和柳君蕙两个人,连伺候的下人也都识趣的退了出去。
没了外人,贾母也不待柳君蕙发难,便开口道:“儿啊,到祖母这里来,祖母知道你受委屈了。”一边说,一边朝柳君蕙伸手,示意她上前。
柳君蕙一边拿着帕子拭泪,一边依言上前坐在贾母身侧,无声哭泣,委婉诉说着其中委屈。
看着这样的柳君蕙,贾母不禁叹了口气,拉着柳君蕙的手道:“琏二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他有时候是混账了些,但他本质上不是个坏的,只是被他那帮子狐朋狗友给迷了心智,这才做出那些腌臜事。这次受了教训,想他以后再不敢乱来了。”
对于贾母的说辞,柳君蕙并没有应声,依旧低头抹着泪。
“若是他以后还再犯,老婆子我绝不饶他。”
虽然贾母放了狠话,但这并不是柳君蕙想要的结果,便还是低头不语。
看着一直默不作声的柳君蕙,贾母也不知道她还有什么想法,便试探着道:“二小子家的,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柳君蕙等的就是贾母的这句话,贾母如此上道的递了梯子,柳君蕙岂有不接之理。
“老祖宗,二爷这次丢了人,背地里指不定有多少人在看着我们的笑话,这京城已是容不下我跟二爷了。”柳君蕙一边说,一边拿着帕子拭泪,声泪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