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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1 / 2)


你叫南飞,老家在云南。

妈妈年轻的时候在外闯荡,闯了六七年,未婚生子回来老家,养大你。

她的工作是开着货车,往返云贵之间送货,六年级的时候她出车祸,那天正好是星期一,你是语文课代表,站在国旗下讲话。

班主任过来抓着你的手,你记得她眼睛红红的,对你说:“南飞,老师跟你说一件事。”

……

你曾经极尽矫饰自己的作文。

因为妈妈老不在家,你又喜欢听到夸奖,而写作就是你的长处,你用它获得美好的话语,亲切的笑容,那些让你觉得很开心,你想要更多,想做的更优秀。

你记得自己给妈妈念过的作文,她坐在凳子上,一边泡脚,一边记账。

你说:“妈,我的作文得奖啦。”

“什么奖啊。”

你念给她听。

[秋天的雾笼罩大山,玉米的穗子枯了,妈妈顺着上山的小路,背着背篓一步步往上爬,雾把她的头发打湿,把她的裤腿打湿,她看上去像个“湿人”]

妈妈因为这句话笑得不行,她觉得你是世界上最乖的小孩。

但其实你会说谎,大概是太想要得到关注,你善于编写故事,把它们当成真实发生的事,告诉你的母亲,你的同学,你说的煞有其事,他们都相信。

这时候你突然很想发挥自己编故事的天赋,告诉老师,同学,亲戚。

[妈妈没死,妈妈还在]

但是这个蹩脚的谎言根本站不住脚。

……

你上了初中,因为青春期长身体,开始变得有些一点胖。

妈妈不在了,婶婶接管了你,她是一个唠叨,忙碌,但没有什么坏心眼的农村妇女,心眼只有那么大,要装伯伯和自己的两个儿子。

她不会和孩子相处,见面就说:“你妈妈死了,存款我拿一半,另一半给你存死期,让你上大学。”

你抱着书包:“好。”

然后你来她家的第二个星期酒离家出走,背着几个馒头一个人躲到山上,不想回家。

婶婶没日没夜的找了好几天,把你找回来之后,她发了好大的火,眼泪掉的凶,骂得更凶,手上的劲儿也那么大,你被她攥在手里,心里羞耻,茫然,最后变成长长的沉默。

[我想妈妈]

你没有说出口,乖乖跟着她回了家,在山上的时候,你吃多了带籽的野果,解不出大便,憋的脸色青紫,她是个没文化的女人,搅了肥皂水,急得想用手帮你扣,后来被人提醒,才知道去找小药店买泻药。

她没坏心的,不是故意凶你,你知道。

她给你补衣服,做饭,照顾你。

她也会骂你,骂得很难听,可到现在,她做的坏事你都记不太清楚了,只剩下挥之不去的感觉,能够记得的事大多是好的,你知道婶婶就是那样的人,不是特意虐待,你不能怪她。

婶婶有两个孩子,他们的年纪都不大,家里情况不好,两个哥哥上学都比较晚,所以显得有些笨笨的,你很喜欢两个堂哥,到现在为止,你也觉得他们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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