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逸剥开一颗桂圆递进小外甥嘴里,拍拍孩子的脑袋,“吃完饭,想不想跟舅舅出去玩?”
“想。”四夫人的孩子仰起了小脸,一脸期待的忽闪着大眼睛。
“那可否帮舅舅一个忙?把它递给那位漂亮的姐姐,要悄悄的哦。”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块玉石,刻着奇怪的梵文,通体透润,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之物。
祁风言小手握住这块玉石,好奇的打量了一番,“舅舅,言儿须说是你送的吗?”
“嗯,言儿真乖,还须告知她,邀她在将军府外清舜河旁一同放风筝。”景逸浅笑着,吩咐祁风言。
祁远忙着应付里里外外三十多宾客,相互调侃吹嘘之声不绝于耳,祁语然唯有不住的点头微笑,接受一道道审视的目光。席上各种脸色看多了,各式恭维和场面话听多了,一般人会感到忸怩不安,或腻烦不止。但祁语然好歹识大体,现世中应酬场面也见多了,依然维持着端庄,礼仪周全落落大方和宾客们聊着,话虽不多,点到为止,给大多数宾客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一只小手忽地扯住了她的衣角,轻轻摇晃,“姐姐....姐姐?”
祁语然疑惑的低下头,发觉刚才还在四夫人身旁坐着的小孩子,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身边,她微扬嘴角,“你是四夫人之子风言吧?”
“嘘~姐姐,微俯身来,不可声张,我要给你一样好东西。”他忽地喜笑颜开了,故作神秘的摊开右手。
祁语然不明所以的微欠身子,盯着祁风言手里的所谓“好东西”。
“玉石?”
“我舅舅送与你的,邀你在将军府外清舜河旁一同放风筝。”祁风言道。
“你舅舅?”是四夫人身边那位公子吗?
话音未落,景逸便站起身,谦逊礼节道,“姐夫,令弟今日来的仓促,未曾准备厚礼,此凤舞步摇乃家族历代所传,先皇所赐,赠与千金。”说罢便从袖口拂出一只光彩夺目的金步摇,尾部便是凤凰涅槃展翅之绝姿。
祁远表情僵硬了,厉声道,“景逸,不可胡闹!”
景逸顿了顿,轻笑两声,“不过是赠与千金的贺礼而已,想来想去,没有能拿出手的,唯有这凤舞步摇能担的上千金的美貌。”
四夫人难堪之色掩饰不下,低声呵斥,“给我坐下,你真是愈发任性了。”
祁语然腹诽,爹和四夫人如此紧张,看来这礼收不得,莫非凤舞步摇价值连城?
她盈盈起身,嫣然一笑,“人到心意即到,公子不必过分讲究,贺礼诚意尤佳,只是这凤舞步摇太过贵重,奈何语然年幼,配不上这雍容华贵之气,还望公子收回。”
景逸注视良久,缓缓开口,“也好,这份礼我先暂留存,毕竟迟早会送于千金。”
全场哗然,连祁远都绷不住,冷冷开口,“你若是对本将军之女有意,就回去禀报相国公,商定之后再做打算。若是你擅作主张,并未征得父母之见,日后沦为笑谈,岂不是让堂堂千金颜面扫地。”
景逸不急不躁,“初次相见,虽未曾征得父母之意,然一切都是迟早的,姐夫,并非令弟狂傲,您了解我的为人,说到做到。”
祁语然似乎明白些什么,但又不敢猜测通透。
一些宾客瞧见有些冷场,便纷纷解围,说说笑笑把这事圆过去了。
“姐姐,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祁风言的声音将她思绪拉了回来。
“哦,这玉石.....我先收下吧....”祁语然倒想亲自问问,景逸在席间一番话是何意,“筵席散去后,我会如约到达。”
“好,可以要去放风筝咯~”他蹦蹦跳跳的走了。
筵席上吹牛喝酒之人都尽兴了,祁语然的千金地位也牢固了,众人这才散罢归去。
祁语然行至几位夫人面前,毕恭毕敬的作揖,“小女伤势初愈,之前未有机会跟几位夫人行大礼,今日,夫人们都在场,请受小女一拜。”说完便跪磕在地上,头压得很低。
几位夫人眼神交换一番,赶忙上前扶起,“快快请起,不必如此见外。”
二夫人性子爽朗,握上她的手,“语然啊,以后都是一家人,哪个兄弟姐妹欺负你了,尽管跟我说,二娘替你做主。”
“谢二娘。”祁语然笑靥如花,瞥到大夫人面色僵硬,便拔高了声音,“大夫人,您以后可不能太严厉了,多少顺着我点,不然我这身子骨儿可经不起您一次次考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