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猫了好吗?连睡个觉都不能让人好好睡吗?!
外面这么危险,他发誓,逃跑出家这种事情一定不会有下一次了。虽然……这个怀抱也很舒服啦。
太子餍足的蹭蹭脑袋,在阎曦怀中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接着睡去。
四周一片寂静,阎曦和白狼双双对视,一股诡异的尴尬蔓延开来。
她轻咳一声,用无比友善的声音问道:“你是这林子里的妖怪吗?”
白狼黑黑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许久,慢慢点了点头。
“刚才是我误会你了,抱歉。”
那道符还贴在白狼的脑门上,正好就在他双眼之间。他抬起眉头用眼睛瞅了瞅那道符,喉咙中发出委屈的呜咽声。
这副模样看起来可怜巴巴,阎曦禁不住不厚道地笑了笑:“你太……雄伟了,又偷偷摸摸的跟在我身后,我这属于正常反应,莫见怪,莫见怪。”她又招招手,接着说:“你低下头,我给你摘掉。”
白狼却是眨眨眼,然后弯腿屈膝,整条狼顺从的趴在了阎曦身前,大狼头慵懒的枕在前爪上,一副任君如何的模样。
阎曦伸手拿下符咒,打量白狼半晌,把手微微后移,摸到了白狼的脑袋顶。
毛发旺盛细腻,触感柔软绵密。
真是乖巧温顺的很。
她没忍住弯了眼眸。
……
待阎曦赶回祈愿屋的时候,已近晌午。
她还没踏进门口,就看到五元打着算盘,远远地走过来,右手噼里啪啦不停,嘴上却冲她吼道:“我让你去找太子,你给我领头白狼回来?你是不是傻!他长成这德行,以后谁还敢来祈愿屋?”
白狼无辜地歪歪头:我长成哪个德行了?
阎曦被他这么劈头盖脸一通吼叫,心虚的低下头,余光瞥到在自己怀里睡得正熟的太子,赶紧伸出手呈上去,转移话题:“找到了,找到了。”
“找到了怎么了?”五元把太子夺过去,双眼目露精光,好像太子就是那一坨坨闪闪的银钱一样。他接着吼道:“你不还是带着狼回来了吗?”
似乎是感觉到眼前的姑娘被凶了,白狼倏地呲了呲牙,鼻头的肉皮紧紧皱到一起,尖利的獠牙上缠绕着口水,看起来颇为恐怖。
阎曦急忙把白狼挡到身后,“五元,你放心,他没有攻击性的。”
“……”你当我瞎啊!他那一口尖牙是摆设吗!
纵使心里这么想,他面上却软了态度,摆摆手叹气:“算了,你把它带回你院子里吧,就当是镇宅之宝了。我这么做是因为我善良,绝对不是因为我怕它!”
阎曦附和的点头,看起来无比相信他的说辞。
五元又接着重复了一遍:“绝对不是因为我怕它!不是!”
她扭回头摸一摸白狼的毛,借着它的大脑袋挡住了自己偷笑的脸。
……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阎曦又开始发愁。
她一开始是打算让白狼睡在院子里的,可它非要跟着自己进屋子,奈何它个头太大,屋门太小,它根本进不来。
阎曦本以为它会就此放弃,哪成想它竟然拿出了在树林里对付自己的那一招,就地一躺,四肢朝天开始左右打滚儿。
她一脸“……”,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上午就用这招死乞白赖非要让我把你带回来,现在又用这招,你可是狼啊,你还要不要脸面了?”
白狼充耳不闻,继续打滚儿。
阎曦叹口气,终于屈服:“我认输,我认输。”
然后伸手朝它额头一点,白狼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了一圈。
它立刻从地上扑腾起来,雄赳赳气昂昂的进去了:脸面是什么,能吃吗?
阎曦紧跟在它身后进了屋。
这个五元不仅嗜钱如命,怪癖更是数不胜数。他非要要求祈愿屋里的所有生灵,只要是活着喘气的,都要同平常的人类一样作息,照常用膳,照常就寝。
戌时过后还没有睡觉的,第二天就要开大会点名批评,还要扣工钱。
阎曦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到性情如此古怪的妖怪,简直让她咋舌不已。
她一边想,一边脱了鞋往床上走。
没迈两步,她突然记起自己身后还跟着一匹白狼。阎曦扭头看去,只见它正在原地蹦来蹦去,一边摇头晃脑,一边用舌头舔自己身上的毛。
“你干什么呢?”
白狼停下动作,朝前走了两步,然后一蹬腿,一个跃步就跳到了床上。
阎曦虽然看起来纵容它,但她一刻都没有忘记,眼前这个白狼是个大妖怪,让它进屋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怎么可能会让这只狼和她一起睡在床上
与妖同眠,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阎曦指着门口,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与严肃:“下来或者出去,自己选。”
白狼也感觉到了她的不容退让,怏怏地跳到地上,就地一趴,用屁股对着阎曦,兀自睡了。
阎曦看着它闷闷不乐的背影,心中不禁好笑。
到半夜,她睡得迷迷糊糊时,突然感觉到脖子间传来一阵湿润的蠕动,吓得她猛地从睡梦中惊醒,鲤鱼打挺般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