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白泽本人风评被害,严承志带着大孩子和小孩子坐上了去京都三高的公交车。
京都三高是京都的老牌高中,一个年级段有十个班,按照成绩把学生分成普通班,重点班,和火箭班三个等级,分别冲击不同的高校,每个班的师资分配都不一样,甚至连使用的教材都会有差别。
——火箭班甚至寒暑假都要打着自主学习的旗号上集体网课或者干脆到学校补习。
严以南因为平时摸鱼成瘾,又想表达对父亲的抗议,高一时还能蹲个重点班,高二就直接被分到高二九班,也就是普通班去了。
普通班的孩子大部分都是混日子的,不少人甚至打算上完高中就直接工作,家里有矿的则是直接出国。被林威那群人合伙骗出去的也大部分都是普通班的孩子,比起学习,她们对装饰自己和赚钱更加有兴趣。
严以南虽然没这方面的兴趣,但毕竟生活在这种环境里,被影响得更加叛逆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可惜严承志完全看不到她无声的抗议,反倒因为她成绩的下降更加严厉,恶性循环之下,父女俩的感情越来越差,到后面甚至一点就燃。
若没有涂山尧的存在,严以南肯定不会跟严承志好好解释,那样哪怕是她自己被禁足在家错过这次机会,其他的同学也不一定能好好回来了。
只能说不幸中的万幸。
随着清脆的到站播报音响起,三人随着拥挤的人群慢悠悠地下了公交车,不少年轻人看到严承志一个大男人带着俩孩子,还很善意地给他让出一个大空间方便他下车。
已经三点半了,距离孩子们下课的四点二十五分也就一个小时不到。懒懒的微风吹不动厚实得像棉花糖的白云,只能带动树叶发出簌簌的声音,整洁的校园里只有两三只狗子懒洋洋地躺在草坪上午睡,教室里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也不知是哪个老师讲了什么生动的内容。
严以南见是上课时间便松了口气,还有闲心调侃严承志:“被当做带娃奶爸的感觉怎么样?竟然有人给你让座诶。”
严承志换了只手抱小崽子,忍不住老脸一红,粗声粗气地道:“我不是没坐上去吗?你倒是,就不能帮忙拦着点人,尧尧的脸都快被掐红了。”
涂山尧绷着小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点,只是脸上的红晕完全遮掩不住,他自暴自弃地往严承志的怀里一趴,含含糊糊地道:“人类真的好可怕啊,明明那些叔叔阿姨也有自己的脸,干嘛要捏尧尧的?”
“还不是你太可爱,我都有些忍不住想要多抱抱了。嘿嘿,说句实话,如果让我同学看到你,他们以后肯定就没脸跟我吹他们的弟弟妹妹有多可爱了!”严以南凑过去,往他手里塞了颗糖。
她短短时间已经沦为小团子的迷妹了,基本上三句话不离涂山尧。
走到校门口,严以南突然顿住。
“老爸,你进去跟班主任说呗,我带尧尧去学校逛逛,他以后肯定也要上高中的嘛,指不定来京都三高当我学弟呢,现在就当带他提前熟悉环境。”
“那你作业呢?”
“作业等下课再拿不就好了。”严以南不以为然地说,“反正来都来了,我又没说不写。”
严承志条件反射瞪了一眼对作业一点也不上心的女儿,将小崽子放到了地上。
涂山尧还穿着那身粉嫩嫩的兔子装,落地一个没站稳还往前扑去,被严承志一把拎住兔子耳朵,提溜起来。
“尧尧要听姐姐的话,不要去高的地方玩。”他操心地跟涂山尧嘱咐着,见他乖巧点头才勉强放下心。
见严承志消失在拐角,严以南才猫猫祟祟地凑过去,蹲在他耳边说:“尧尧你偷偷告诉我,你是哪里的神仙?”
小团子歪着头,一脸茫然:“什么神仙?我不认识神仙。”
山海界没有仙,只有神兽和邪兽,还有一堆奇奇怪怪的生物。
“白泽不是神仙吗?”严以南有些疑惑,“我记得游戏里都这么说的。”
她也算是个游戏发烧友了,不仅是对抗类的游戏,抽卡养成类的也有玩,正巧国产游戏里面就有一个讲《山海经》的,虽然不是很好玩,但抽卡爆率高,适合非酋过去缓缓心态,她也就玩了一段时间。
涂山尧有些惊喜,黑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直接抓着严以南的手摇着:“姐姐知道我老师吗?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严以南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只是认识白泽啥的……但是不是我也不知道,在学校里我没法玩手机,回家给你看。”
涂山尧欢呼了一声,圆润的小脸蹭了蹭挂在自己肩上的小啾啾。
“那么姨姨和老师很快就能来陪尧尧玩了!”
严以南只当他身份奇特不能暴露,也附和着跟他“好耶”了一声。
“呜汪,汪!”一只黑白斑点看不出品种的狗子突然窜到他们面前,朝着涂山尧疯狂摇尾巴,尖利的牙齿反射着凶光,还有些口水缓缓往下滴。
“啊——小心被咬!”严以南吓了一跳,拽着涂山尧就想跑,结果竟然发现自己连个小崽子都拎不起来。
小团子被严以南直接揪住了衣服上的兔耳朵,差点给卡住了脖子。
“咳咳咳,姐姐别怕,尧尧保护你。”小团子奶声奶气地大喊着,小脚往地上那么一踏,本来想双手敞开拦住狗子,结果因为自己被勒住了命运的咽喉,又分出一只手去拽自己衣服后面的耳朵,看起来格外滑稽。
不过两人还没做什么其他的动作,那狗子却呜咽了一声,往后面退了退。
“汪汪,嗷呜?”奇怪,这个人类身上为什么那么香,但感觉又好可怕。
严以南躲在涂山尧身后,无声地“哇”了一声,愈发觉得这个孩子像是神仙了。
这只狗她在学校里也见过几次,偷吃吓人无所不能,甚至还会偷外卖。
“你要做什么?”涂山尧想象着长辈面见那些邪兽客人的模样,婴儿肥的小脸绷得紧紧的,努力凹着高冷严肃的姿态,让人看着特别想捏。
狗子嗷了一声,它说话人类怎么可能听得懂。
“我听得懂。”涂山尧蹲在它面前,戳了戳狗子的小黑鼻子,“你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嗷?”我哪有。
“那你刚刚说尧尧可怕,明明别的人类都夸我的。”涂山尧有点委屈,明明人家都夸他可爱懂事,这个狗子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