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沈陈敲开鬼宅,黎小鬼盯了足足沈陈五秒。
沈陈：“……”
黎小鬼：“你昨晚没有说晚安。”
夏日多雨,鬼宅外滴滴答答的，黎小鬼身上套着毛茸茸的淡黄色厚外套，像只对峙的小鸡。
她体寒,鬼宅阴冷，一下雨宅子更是像是进入了秋冬。
沈陈的车停在不远处，和它的主人一样，在等着某只淡黄色小鸡崽。
沈陈：“……”
雨是夏日特有的急雨，打的急，但是雨点小,起了薄薄的雾。在朦胧的雨中，沈陈撑着白色的伞，有种微妙的，被看穿的感觉。
每晚睡觉前沈陈都会和她说晚安,而昨天沈陈只叮嘱了她睡前记得刷牙,没有说晚安。
一般这种情况就是没睡，临睡发现想打晚安又怕暴露睡觉的时间。
想着想着，黎小鬼忽然又顿了一下。
好似第一次意识到这种每日道晚安背后可以承载的意义似的，又盯了沈陈两秒。
黎小鬼：“……”
沈陈：“……”
但是突然因为这个感到怪异又好像是不对的,因为从小到大他们就是这样的,互道晚安，从幼儿园偶然一次，到初中某一日起固定打卡一直延绵至今。
只是习惯，黎小鬼想。如果是现在突然开始每天说晚安就会很奇怪,但是她和沈陈不同，他们是从小长到大的，不一样，这样想着，黎小鬼又安稳起来。
但是她从未想过，所谓觉得不突然，也是因为黎小鬼早就过了沈陈突然开始每天说晚安的时期。
那时候意识不到奇怪，现在想起来也只会觉得青梅竹马，正常操作。
四个字，后知后觉。
五个字，温水煮小鬼。
黎小鬼：“昨晚多少点睡呀？通宵了？”
沈陈沉默。
黎小鬼鼓起脸，气气地扯了扯沈陈的头发，走回去给沈陈拿了个鸡蛋还有个三明治。
因为如果沈陈没睡好的话，早上就会没心情吃早餐。
沈陈特别的起床气，不会针对人，但是总会抒发到别的方面。黎小鬼摇头晃脑，想起鬼哥哥教育她的话，不吃早餐可是不好的呀，不健康。
门开着，潮湿气被沈陈高大的身体挡在了外面。黎小鬼将早餐塞进沈陈的口袋。
柔软的小手隔着薄薄的浅灰色外套蹭到了沈陈里侧的衣服，里侧的布料又带着黎小鬼最后几不可闻的力道，磨蹭到他腰侧，那小到不行，短促的一下被他不自觉放大无数倍，痒得不行。
沈陈转移话题，严肃地明知故问：“你昨天睡觉前有没有刷牙。”
黎小鬼收回手，“吚”了一下，笑眯眯地呲了一口洁白小牙齿，“刷了哦。”
“嗯。”沈陈点头。
想着昨天沈陈通宵，黎小鬼趁机借此讨好处，伸出五根手指说：
“我今天要吃三包糖。”
“一包。不能一次性吃。”沈陈坚守黎小鬼的牙齿。
可以完整的吃完一包，黎小鬼满足了，扭过头喊：
“哥哥!我去上学啦!”
黎小鬼感觉有股冷气吹过她的头发，冷飕飕的，一个黑影虚虚的站在她跟前，黎小鬼讨好的眯了眯眼睛。
迎面飞来一把伞，两个鞋套，黎小鬼的敞开的拉链孤零零地被摇摇晃晃拉到顶。
黎小鬼逐个伸出脚，让防水鞋套乖乖的套进去，与此同时一把黄色的伞被凭空撑开，浮在门口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