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沙哑的声音让韩杪瞬间抬头，看见自家外公眼眶微红的模样，韩杪赶紧弯着嘴角一笑道：“可是是外公您，还有哥哥一起陪我度过难关。”
“是你们一直陪着我，在我没有父母陪伴的时候，是你们充当了我生命力的各种角色。”韩杪将韩尉国的手贴在她的脸上，“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们更重要。”
她这一番话让韩尉国感触良多，他心里暖的一塌糊涂，可是……那份协议书，韩尉国看着放在一旁的文件道：“可是这个？”
韩杪伸手将协议书拿到面前，“外公您的想法我大概也知道一些，可是爸……他毕竟在韩氏待了那么多年，哥哥他想要成功肯定不是那么容易的。”
“但如果有这些，那就不一样了。”
“这些，是你妈妈留给你的，我不能同意你这么做。”韩尉国摇头拒绝。
“可是，”韩杪继续劝说，“如果妈妈知道这一切，肯定也不愿意韩氏继续在他手里。”
她拿起放在书桌上的笔，还不待韩尉国阻止，便在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外公您是知道的，我对这些本来就不感兴趣，哥哥早已经是我们的家人了，所以韩氏交给他，是最好的选择。”
她将协议书装在文件袋里边，拿给韩尉国，“我相信哥哥，外公您也应该相信他。”
韩尉国没接韩杪递给他的文件袋，只是低头不知再想些什么。
他实在是怕了，怕蒋钺涵成为第二个李昊，怕自己护不住韩杪，怕多年以后，自己不在了，没给自己留一点东西的韩杪被蒋钺涵欺负。所以，面对韩杪的这一提议，他犹豫不决，他不敢下定决心。
“外公。”韩杪看着韩尉国，直视着他的眼睛，她的眼里满是坚定，“哥哥不是他，也不可能变成他。”
“这么多年，从相处的一点一滴中，您也应该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我们应该相信他。”
的确，蒋钺涵这么多年来所做的一切，无不让韩尉国动容，可是凡是都应该为自己留一点，韩杪这种做法，无疑是没有给自己留一点退路。
他终是接过了韩杪手里的文件袋，但还是开口道：“你这种做法虽无可厚非，但是全部都转让……”
将韩尉国态度有所转变，韩杪趁热打铁：“没有关系的，我相信哥哥。再说，难道外公认为我以后只能靠这点股份过活吗？”她佯装不满道：“您这么小瞧我！”
小时候追着自己要抱抱的场景仿佛还是昨日，可现如今却也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看着从小小一团长到这么大的外孙女，韩尉国终是露出了笑，“那就按你说的做吧，反正韩氏始终是留给你的，你想怎么处置，外公都支持。”
“您啊，以后就少操一点心，我只想要您快快乐乐健健康康的。”
******
自从知道韩杪已经知道一切之后，韩尉国似是再也没有了顾忌，大刀阔斧般地整改了韩氏一番，虽然他已经退休多年，但是韩氏老一辈的一些董事都是和他一起打拼下来的。
再加上韩杪转让的股份，蒋钺涵的能力大家也都有目共睹，既是为了道义也是为了利益，最终蒋钺涵终是把韩氏揽在了自己的手里。
李昊本来不过是失了一个韩氏而已，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由于之前自己做的那些事，让蒋钺涵忍不住对他赶尽杀绝，最终别逼得不得不离开津市，只是在走之前还是忍不住去找了韩杪。
自从搬回老宅后，韩杪就没再见过李昊，知道韩氏最近的变化，她也没有去问外公和蒋钺涵，既然结局已定，一切也不过是李昊咎由自取，她便不再过多关注。
看见等着学校外面的李昊时，她愣了一瞬，随即上前。
“我还以为你看见我会转身就走呢！”看见走过来的韩杪，李昊自嘲般地笑着说。
韩杪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道：“你有什么事？”
败了就是败了，李昊无话可说，可是对于这个唯一的女儿，即使没有付出多大的感情，李昊也还是想好好道个别，他看了看周围陆陆续续出来的学生道：“找个地方坐下聊会儿？”
这点时间韩杪还是有的，她点点头，向前走着。
离学校不远处有家星巴克，父女俩坐着，却是相对无言，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给桌子氤氲成一圈金黄的光晕。
“你恨我吗？”
俗气的开头，韩杪听着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好在在这么严肃的场景下崩住了，她摇了摇头，“其实你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你只是对不起我妈妈，还有辜负了外公对你的信任。”
韩杪这样的回答，让李昊笑了笑，他意味不明道：“你觉得我做的事就只有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