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律宗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也不应如此畏惧,但没来由的就是慌啊!这种感觉就像在经历一个漫长苏爽的假期后,突然有个人告诉你要开学了!陆阳缺为这几日的不安寻了个由头,如是安慰着自己。
然而当他真的站在华美巨大的飞艇前,看着前来送别的亲朋好友们时,还是不禁一酸,他在缥缈峰实打实生活了二十年,也没像他哥一样游历四海八荒,最多主动在附近串串山,山脚镇上去玩一玩,谁知一走就要去那么远,害,也不知这一趟多久后才能回家。
临走那刻,他爹娘甚是夸张,绢帕都哭湿几条,还不断往他戒子符里塞各种珍贵法宝,好些个师兄弟争相抱着他痛哭,嘱咐他日常生活“小缺啊,不要只吃肉多吃些菜,肉吃多后会长胖,长胖了就没有女修愿意嫁给你了呜呜呜。”兄弟,大可不必!“小缺啊,不要贪图享乐,要勤勉修炼,说不定可以早日刑满释放了呜呜呜。”??刑满释放,你当我去坐牢吗?好吧,也没差。
他哥一脸迷惑的看着面前这群戏精,陆阳缺看他这反应就安心了,毕竟混在一群神经病中的正常人常常会怀疑自己才是神经病,索性还有个正常人帮他辨别出这群沙雕的本质。
忽的他娘扑上来,抽抽涕涕地拉着他撕心裂肺道“儿啊!实在不行,咱不去了!”
陆阳缺当即被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正想回执他娘的手说些掏心窝子的亲昵话。只见他哥面无表情走过来,扒拉下他娘的手,低声道“娘,差不多就行了,别太过了。”他娘闻言讪讪收回手,窝回他爹怀里嘟着嘴细声辩道“我是真的舍不得皎皎嘛!”他刚想摆摆手帮娘亲说几句,就听她又小声嘟囔“哪里过了?我练了好几遍,你爹都说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得勒!陆阳缺彻底地不带一丝留恋地走了。一场闹剧,倒是让他紧绷几日的弦轻松不少。去天衍峰的一路上,除了接受兄长的日常关怀,就是每日和薛宁变着法子的吃喝玩乐。比如,拿着钓鱼竿在云层里钓飞鸟,结果俩傻子惹毛了迁徙途上的雁群,被头雁追着啄,最后还是改变了航道才摆脱了那群威猛的灵雁。
一路上这俩货没心没肺玩得不亦乐乎,可没少给临时家长陆阳盛添堵。陆阳盛被气得肝疼,干脆一人关一间小黑屋,直到到达天衍峰…
薛宁被关数日,好不容易解了足,兴奋地在外面又蹦又跳,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只不过他的好心情止步于看到陆阳缺的那一瞬
“靠!爷都饿瘦了,皮包着骨头,额角都冒痘痘了,你怎么一副过得滋润舒坦的模样?”他委委屈屈地揉着额角那颗小红点。
“可能是我还年轻,还没步入青春期?”陆阳缺挑轻避重答道,心下暗爽,谁让我有个好大哥呗!明罚暗赏,让他养精蓄力好好休息了几天。
把俩小孩拎给律宗宗主徐明义后,陆阳盛也没多待,只又叮嘱了自家傻弟弟几句就急急离去。大哥素日就忙,陆阳缺早就见怪不怪。
与其担心大哥,倒不如担心自己,此刻陆阳缺和薛宁正跟在徐明义身后朝着律宗大堂走去。徐明义,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名师,黄金棍下屈服了大片大片的纨绔子弟,这样的人,不是很能打,就是很会说!但估计普通的说教是管不服那群修二代的,所以陆阳缺暗暗给徐宗主贴上了很能打的标签。
“薛宁。”
“弟子在。”陆阳缺瞥见薛宁这厮身子一抖,像极了前世上课摸鱼突然被点名的自己。
“听说你是乐修,那就让你二师兄阮文竹带你修习吧。”
“啊?…是!”薛宁愣了片刻,雀跃地应下。阮文竹啊!乐修界赫赫有名的青年才俊,蓬莱三君之一的东竹君。
就算是薛宁这样的修二代,也是有颗慕强之心的。
不愧是天衍峰,这师资和生源还是顶一流的!仔细想想终于知道我们这些地主家的傻孩子砸进来的钱到哪里去了!他都没忍心告诉一脸兴奋的薛宁他爹拖了多少人脉资源捐了几座山才把他塞进来的。
“陆阳缺。”
“弟子在。”陆阳缺也不慌张,恭恭敬敬回了一声。心想自己是剑修,徐宗主会把我分配给谁了?
“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