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打了个激灵，猛地清醒了。
她迅速闪到角落，眼神戒备地看着韩商。
韩商见她醒了，也没解释什么，指了指椅背，带上耳机继续刷单词。
程言明白自己冤枉韩商了。
她有些尴尬，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跟韩商道谢。
程言呐呐说了声谢谢，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
韩商轻轻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经过了两天的相处，程言也知道韩商是个喜怒不显于色的人，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平常沉默寡言，不怎么说话。
性格也是好得没话说。
她那么明目张胆地针对他，韩商不但没生气，反而还帮了她好几次。
和程远山吵架是一次，相框和烫伤膏是一次，这又是一次。
程言觉得自己欠韩商的有点多。
如果是别人，她还能想办法回报，可关键韩商是她仇人的儿子。
那个仇人还想着要做她后妈。
在这种复杂的关系下，程言实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韩商。
如果一个人很坏，那么对他冷嘲热讽，做起来自然是毫无压力。
可如果那人是个好人，那么所有的挑衅和针对，都让程言充满了罪恶感。
程言掀开帘子，外面街道亮堂堂一片，广告牌在太阳下泛着刺眼的光，道路两边的观赏树的树荫也只有脚下一点点。
一切都那么亮堂，什么都清楚地显露在眼前。
和两年前的那个下午一模一样。
程言闭上眼睛，两年前那些事又浮现在眼前。
女人的哭声，男人的怒吼声……最后都结束于货车尖利的刹车声和碰撞声下。
血，蔓延在眼前的全都是鲜红的血。
长发女人倒在血泊里，无力朝她伸出手，嘴唇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
但程言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在喊“言言”
心里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程言头抵着玻璃，强忍眼睛的酸涩，将头发散开披在身后，在所有人看不到的角度，泪流满面。
程言知道，她绝不可能原谅程远山和赵竹韵。
可妈妈最后让她不要迁怒别人。
韩商又和事情无关。
程言想了好久，也没想出个两全的法子。
她闷闷地锤了下脑袋。
她干嘛要想那么多，大不了……大不了以后就不理韩商了。
不针对他，也不亲近他，就像所有的陌生人一样，这应该很容易做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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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程远山回到家，程言因为今天中午的事情，难得没有跟程远山顶嘴，这倒让程远山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程言回过神，拉着椅子往墙角移了移，用行动表示对他的嫌弃。
气得程远山嘴角抽抽，但程言也没说什么，他找不到发火的点，只好硬邦邦地说：“吃饭。”
晚饭吃到一半，程远山突然放下碗筷，问韩商：“韩商，我之前给你说的事你想的怎么样了？”
“明阳市的这几所高中里，外国语中学和二中算是拔尖的，不过外国语离家远，被规划到正榆区了，我个人建议你还是去二中。”
程言的筷子一顿，也反应过来，韩商从青陵市转学到明阳，现在学校还没有确定呢。
不过想想也知道，程远山这个二中年级主任都这么说了，韩商最后肯定会去二中。
程言倒是松了一口气。
韩商去二中对她来说再好不过了，不在一个学校，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很多，也不用她费心要怎么跟韩商保持距离了。
韩商：“程叔，我想去七中。”
“咳咳咳！”程言被惊地直接呛住。
不光是她，连程远山都一脸错愕。
程远山很快反应过来了，连忙问：“韩商你是不是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