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到明阳市，你知道七中那是个什么学校吗？”
“七中的高考本科率连续五年都在明阳市垫底，去年高考更是连一个进市里前十，每年上重点大学的就那几个人……”
“你去那里根本没有任何好处！”
听到自己学校被诋毁，尽管知道程远山说的是事实，程言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她反驳道：“我们七中好着呢，老师和同学都很好，还比你们二中自由。”
程远山冷哼一声，“自由，自由有个屁用！”
“是成绩高了，还是升学率提上去了？”
“七中的学生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七中的老师也是废物，特别是你那个班主任杨国安，软绵绵的没脾气，跟个包子似的，连学生都镇不住，还当什么班主任。”
“你，你……”
程言气得说不出话，只得用眼神表示自己的愤怒。
要是别的事情，程言或许还能怼回去，可是关于学校的事情，程言无力反驳。
本科率，高考成绩……程远山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反正我们杨老师就是比你好，比你好一百倍一千倍。”
程言赌气，继续坐下来吃饭。
程远山苦口婆心地跟韩商介绍七中是有多烂，二中是有多么优秀，希望打消韩商去七中的念头。
听的程言一肚子火气。
她刚想发作时，韩商放下筷子，低垂的眉眼抬起。
“程叔，谢谢你，不过相比二中，我觉得还是七中更适合我。”
程远山不解，“你成绩那么好，七中教学质量那么差，到底哪里适合你了？”
韩商顿一下，略带歉意地说：“程叔，我想去个宽松些的学校。”
程远山一口气憋在心里不上不下，他刚才还在说七中自由有什么用，这转眼就有一个好学生因为自由想转到七中，这不是自打脸吗？
程言看着他憋屈的样子，觉得分外解气，忍不住笑了起来。
程远山拍桌子吹胡子瞪眼，可她不带一点怕的，还挑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趁着程远山没有反应过来，一溜烟跑回房间了。
隔着门板，听着程远山在外面气得跳脚，程言笑得畅快极了。
等她笑痛快了，再想起韩商刚才说的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等等！韩商要转学的学校……是七中！
那不就是跟她一个学校了！
程言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所在的班级是七中高二唯一一个重点班，韩商的成绩不差，再加上有程远山在，七中老师肯定不会把他分到普通班或者冲刺班的。
要是韩商也被分到重点班，那她不是在家里能见到韩商，在学校还能见到韩商——
这要她怎么和韩商保持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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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程远山带着韩商去七中办理转学手续，脸黑的跟两年前他去七中办理程言的入学手续一样。
他一个二中的年纪主任，结果把两个跟自己有关系的优秀学生送到七中，送到自己学校的对手那里！
实际上说是对手也有点不太准确，毕竟二中从来没把七中放在眼里，二中师生公认的对手只有明阳外国语中学，七中成绩烂的他们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然而这并不能缓解程远山的愤怒。
昨天他又给韩商做了不少思想工作，甚至还让赵竹韵给韩商打给电话，结果韩商铁了心要去七中，简直和当年的程言一模一样。
和他相对的，是坐在后座悠闲自得的程言。
看着程远山那憋屈得好像便秘的脸，程言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
红绿灯路口，程远山透过后视镜，看到她嘴角带着的笑意就气得不轻。
“你不好好在家待着，跟着我干什么？”
“没办法，我一看到您生气，心情瞬间调整好了，心情调整了就去学习，这不是你之前教我的吗？”程言浅笑着露出白瓷般的牙齿，笑得可谓是灿烂。
程远山脸黑的不行，气得重重锤了下方向盘。
他将气撒在别的地方，比如前方拥挤的交通上。
见程远山止不住地按喇叭，程言皱着眉头，打开手机调出360百科词条，然后开始一字一句地念：“路怒症概念最早来自国外心理学，随着中国汽车数量增多，这一心理问题也受到国内越来越多专家的关注。路怒是形容在交通阻塞情况下，开车压力与挫折所导致的愤怒情绪，发作者会袭击他人的汽车，有时无辜的同车乘客也会遭殃。医学界把路怒症归类为阵发型暴怒障碍[1]……”
程言念完停下，一脸认真地跟程远山说：“你看，阵发性暴怒障碍，连医生都说您有病呢。”
程远山：“……”
半响，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话，“我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有你这个女儿！”
程言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她冷漠嘲讽地扯起嘴角，“你怎么不说是这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