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崔府君?可是那个掌管阴司刑狱的?去拜他作甚?怪吓人的。”谢媛问道。
张辞:“为了姮娘的宿疾,她常常魂魄不固,我想来必定与阴司有所关系,这细柳原的府君庙是最灵验不过的,所以邀姮娘一同前往。”
谢媛听说张辞为的是自己妹妹的身子,立即和颜悦色起来,也就是这个张东渐,虽说人总是木木的,对姮娘却是最有心的。
“这敢情好了,阿姮,你明日就去和东渐去府君庙吧,我正好去同崔五郎那边说,你不去和他们围猎了。”
张辞:“怎可去围猎?随意伤害生灵性命?况且这都是那些鲁男子做的事情,姮娘去凑什么热闹?”
谢媛:“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真是乱弹琴。我等会儿就去和茂郎说。”
两人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从头到尾都没有谢姮什么事。
崔珩得知谢姮要和张辞去府君庙,而不陪自己去围猎,究竟是怎样的神情倒是没人知道,只听说突然就身感不适,一病不起了。
这一招本就是他用惯的,上回在崔府就是靠着旧疾,硬生生让大相公娘子把谢姮留在了松筠院。如今又是一模一样的伎俩,莫非还能有用?
答案却是自然是有用的,就连一向疼亲妹妹疼惜得像眼珠子一般的谢媛都慌了神,毕竟人家是堂堂相国公子,又是在舒茂的庄子上犯了病,若说起来这个中关系,舒家安能撇清?
连夜就将妹妹送去他的院子侍疾,哪里还有什么男女大防之语。
“你不听话。”屋内燃着淡雅的沉香,卧榻上的男子素着一张俊雅灵均的脸,拢着被子望着前来添香的少女。
他满头的青丝就泄在枕上,丹唇紧抿,别有一番动人心魄的意味。就着跳动的烛光望过去,实在担得起祸水两个字。
谢姮的心陡然一跳,又暗自镇定下来。
“我听说你是在宴席上受了风,就病得下不了床榻,如今可还好吗?”
听阿姐说他昏迷地不省人事,赶紧让她来看看,没想到进了这卧房看见的便是这般情形。
明明好的很!
“你是盼着我下不了床榻?这样好同你的师兄去游府君庙?”他斜睇着她,勾起一抹笑,眼里却是平静无波的。
“去府君庙不是为着游玩,是有正事。”
“那也不许与他去,你若非要去,我陪你一起便是了。”
他声音冷冷的,谢姮亦是吓了一跳,崔珩一直是温润如玉的,即便有时候刻薄,也是目下无尘的,从未见他动过怒。
她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你不一定知道的,”那人突然冷笑道,“不仅如此,你根本不知道做我的女人究竟该守怎样的本份。”
刹那间,他拉住谢姮的手腕,将她拖上了床榻,高大的身躯覆上她的,将她惊恐慌乱的表情吞入了口中。
青丝泄在谢姮的脸际、周身,十指交缠,侵略的男性气息弥漫在谢姮的口中。伴随而来的,还有那股淡淡的酒香。
时隔两个时辰不到,崔珩又吻了她,这一次不在廊下,竟然在卧榻之上。
这个吻从一开始的豪取强夺,谢姮尽力地挣扎却始终在崔珩的禁锢之下。
到后来渐渐变得缠绵悱恻,他温柔至极的亲吻,如同一张挣脱不开的纱网,将她密密圈住。
谢姮只觉得自己化成了一汪水,任凭他的摆布,酡红的双颊、水朦朦的眼神皆显示出她情动的意味。
崔珩这才满意了,松开了口,黑眸中布满了幽深的情绪。
“若是再不长记性,就不只是这样就放过你了。”他咬了咬她略显红肿的下唇,声音沙哑,“好好记着,这就是做我女人的本份,眼里只许有我,再有别人,定是不饶的。”
明明是在榻上,望着他的眼神,谢姮仿若自己在一片深不见底的大海上飘荡。
“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她问道。
“当初你决意救我的时候,若你知道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恐怕不一定还愿意救我的。”他微微哂笑,“不过如今知道也迟了,你已经来不及后悔了。”
“你……究竟是奉谁之命要与我纠缠?”她鼓起勇气问出心中所惑。
“怎么?不喜欢?”他的笑意更甚了,凤眼流光,耀眼夺目,“反正我挺乐在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