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女人,这便已经够得罪人了,”崔珩轻笑,月白色的锦袍映衬着他英俊逼人的脸庞与身段,掀起了无限的风流,“暗卫也是同你一样的女子,所以没什么顾忌的。这不过是最寻常不过的安排,往后我所有的宠爱,你都得受着。”
谢姮的心陡然被击中了一般,她略有些僵硬地低下头去,想平复自己陡然跳的厉害的胸口。
根本不敢多看他,只怕越看便真的越离不开他。
而他似是知道谢姮的心思一般,笑意更盛了。
“那……那块玉珩,还在吗?”谢姮讷讷地顾左右而言它,“有一桩奇事,我总没有寻得空与你说,就是那快你说的镇妖符,你知道它上头会浮现與图吗?”
“與图?你说的可是山河地理图?”
谢姮点头:“我是在偶然中看见的,如做梦一般,不过一晃就不见了,确确实实是與图,只是没有机会将它画下来。”
“那你可曾见到上头画的是哪一方的與图?可有什么文字?”
谢姮摇了摇头,“我对與图不甚熟悉,所以想问问你们的文津阁是不是有天下的山川地理图,等我都看了一遍,说不定便能记起来究竟是什么與图了。”
“文津阁的與图恐怕比大明宫的凤阁都要全,回头都找出来你仔细看看吧。只是你对此事如此上心,莫非这與图对你有甚么用处?这玉珩是从神僧万回法师那里所得,若你真的想弄个明白,明日我带你去大慈恩寺去见——”
“主子,大慈恩寺的首座和尚传了信过来。”稚柳的声音从门扉外骤然响起,令两人不禁面面相觑起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
而崔珩自然知道这自然不是巧合,大慈恩寺的首座和尚万回法师从年少闻名于大唐时,便已经多有神异。
仿佛天底下的事,都在他的鼓掌之中,仿佛他的眼珠子能看的并不是如别人一样的短浅,而是千万劫尽收眼底。
那是一纸信札,抽开一看,不过短短一行字。
“一月后,大兴善寺俗讲。”
“看来万回法师也想见一见这个镇妖符的主人了,”崔珩将信拿给姮娘看,“只是你一定要同我说好,见了他千万别被他给拐跑了。”
“胡说八道什么?万回法师享誉大周,岂是那种胡乱拐人的?”
话虽这么说,谢姮的心中却是无限激动,整个大周朝上至老、下至少没有人不知道万回神僧的。听说他常常疯癫无状,但是说的每句话都能一语成谶。
从太宗皇上开始,历任帝王都想延请他为国师,奈何实在是言行过于荒诞,根本无法让他好好在朝中谋事。
久而久之就罢了,但是那些达官显贵,却还是常会去找他,只为了求的一言半句的。
谁能承想,这样的神僧万回,竟然还会给崔珩送这样的信。
“你竟然与万回法师有这样的交情,听外界传言说你曾经有恩于他,莫非都是真的?”谢姮兴致盎然地就想听故事,八卦之魂在她漆黑的眼眸中熊熊燃烧着。
“都是幌子而已,法师只是觉得我身子不好,命运多舛,所以对我多照顾了一些,总而言之他是想让我同他出家去,了却了这些尘缘琐事。”
“出家?”谢姮瞪大眼睛,“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是这样的奇缘,你看东渐,我认识他那会儿起,他便是一个道士。而你,万回大师竟然想让你剃度为僧。看来与我有缘的都不是什么红尘中人。若我往后也出家了,那么我们几个可都全了,哈哈。”
也不知怎的,谢姮就想到了大家脑袋圆溜溜的模样,忍俊不禁起来。
“傻气,”崔珩皱眉,“我可不想与你那般相见,所以这才先把话撂下来,见了万回法师,你决计不能跟他跑了。我就是怕他说了什么,把你的魂就给勾走了。”
“我就是去问问他舆图的事情,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在找一个地方,不过一个故人跟我说人间的人知道这事的已然没有了,可找不到那里我又不甘心。现在这舆图既然被我看到了,我可不想错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找了一辈子的地方?”崔珩挑眉,“若找到了呢?”
谢姮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就如你有非做不可的事情一样,我也有非去不可的地方。所以我们俩人,如今能停下来相守这么一阵子,已然是上天开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