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生真正看到方子意没几次。
大多时候是听杨清樊在耳边唠叨。
怎么怎么讨厌啊,性格木讷还企图勾引他爸爸。
也对。
劫持唐晓曦时,方子意情绪已经很不稳定了。
面色苍白,心如死灰,仿佛一切都不在乎似的。
秦生一整晚没睡好。
半夜做了噩梦醒来,转头便看见了楚辞奕的侧脸。
这家伙刚死了爹,估计正神清气爽心旷神怡吧。
他跟楚辞奕不一样。
得知秦何琼没的当天,秦生五味交杂。
也不算难过,只是觉得怅然若失和感伤。
秦生一动楚辞奕便醒了,抬手揉了揉臂弯下的头发,问道:“怎么了,睡不着?”
“一点点。”
感受到头顶上的压力,秦生直接往下缩了缩。
“是不是在想那个法学院的学生?”
……哦,他怎么什么都看得出来。
秦生翻了个身,轻轻道:“差不多吧。”
“如果你替他悲伤的话就不必了。”
趁着小家伙翻身的时刻,楚辞奕将手搭在他的腰侧,以一种环抱的状态附在耳畔说道:“他想报复的人已经在为他痛不欲生了。”
“……谁啊。”
“你说呢?”
秦生卷缩着身子不说话了。
如果为了让一个人追悔莫及而选择自杀。
就太不值得,太傻了。
……
李檀茗在楚文涛死亡的第二天,登门拜访。
她涂着厚厚的粉底,却遮挡不住憔悴的面容,看样子最近也没怎么保养,一下子老了不少岁。
李檀茗的眼里有怨恨与不信任。
她开门见山,从自己十几万的爱马仕包里拿出一份资料,扔在楚辞奕眼前,冷冷问道:“这是什么?”
“一份遗嘱。”
楚辞奕淡淡扫了一眼,双腿交叠:“有什么问题吗?”
“文涛怎么会把遗产都传给你——”
李檀茗抹去优雅从容的面容,露出狰狞和龇牙咧嘴,用殷红的指甲指着他高声说道:“你是不是改了遗嘱,文涛死之前,只有你去看过他。”
说罢,仿佛发现了什么。
恍然大悟又有些尖锐地猜测道:“你不会亲手杀死了自己的……”
“楚夫人。”
楚辞奕从容不迫,语气淡淡道:“昨天我的确跟父亲见过最后一面。并且好好谈了一次,也解开了曾经横在我和我父亲,哦不,我母亲和父亲二十多年来的误会。”
李檀茗微微一愣,一种不好的预感由下而上,自脚心直至头顶:“……误会?”
楚辞奕的表情让她看不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