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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怀疑(1 / 2)


“呦,四弟妹终于想起来了!”朱棡叹道。

朱樉跟着笑一声,“能想起来便好,四弟的大刀终于可以歇一歇了。”

二人靠在树边刚说完风凉话,就见一模样清隽的侍卫背着一包鼓鼓囊囊的行李来了。

“瞧这送信的,忒不知他家王爷的心急了,竟没早早地将信准备好,直接呈上。”朱棡再次叹道。

万春对朱棣行礼之后,便道明自己的来意。

朱棣早知其来意,自然懒得理会他的话,只站在那里,等着万春呈信上来。万春却没动,依旧拱手躬身,死等着王爷的吩咐。

丘福在旁看着直着急,催促道:“信呢,还不快呈给王爷。”

万春愣了下,犹豫地看向朱棣:“却不知要哪一封?”

此话一出,朱棣、丘福,以及在不远处旁观的朱棡、朱樉皆疑惑了。

万春忙将身上背着的行李取下,双手奉上,“王妃给王爷的信都在这里,共五十二封。属下离开京城时,刚好是王爷离开的第五十二天,王妃每天都会写一封信给王爷。因信件数量颇多,王妃实在不好意思让这么多信同官报一起送达,便多攒了几日,打发小人一遭来送。”

朱棡:“……”

朱樉:“……”

兄弟二人随即对视一样,彼此眼中都透露着一样的情绪。输了,输了,彻底输了。亏得他们当初还有脸笑话人家,还怀疑四弟妹对四弟不用心,合着原来是他们自己的媳妇儿对自己不用心。这脸丢得没边了!

四弟妹也真是,写个信都能闪瞎他们的眼,真实够够的了,叫人没法子活了。

之前在平安观,他们夫妻就恩爱,羡煞旁人。如今分别了,居然一天一封信。她一个孕妇都不乏累么,怀孩子后不孕吐不难受么,整日那么闲的没事干,就只能写信了么?

朱棡仰头,用手捂住眼睛,连连摇头告退。朱樉也跟着退了,比不过,比不过,逃还是可以的。

朱棣默默然看着万春手里捧着那一包信件,察觉到那边的朱棡和朱樉离开之后,才缓缓翘起嘴角,抑制不住地笑起来。

他抬手便拎起行李包往回走。丘福见状,本想伸手帮忙,王爷身份尊贵,拿这种包裹显得有点不合宜。可他刚伸出手去,就被王爷冷冷地剜了一眼,吓得他后脊梁冒一层冷汗,赶紧把手缩回去。

朱棣回房后,打开包裹,果然看到五十二封整整齐齐的信,每封信的信封上都很贴心地标明了日期,并且在封皮上写着‘夫君亲启’。不是燕王,不是王爷,而是夫君。

朱棣上扬的嘴角又加深了一些。

朱棣按照日期,打开他离开第一天那封信,看到徐青青在心里夸奖他买的酥骨鸡翅好吃,朱棣眼里都开始浮现笑意了,之后一封信一封信看下去,都是写一些她每日遇到的琐碎事,却很有画面感,仿佛他也能亲眼看到一般。

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徐青青在遇到每一件事时,会是什么模样,什么表情,有什么肢体动作。

看到后来,见徐青青讲她孕吐难受的过程,朱棣的脸色突然严肃下来,目光异常沉冷,尽管在信的末尾看到徐青青说,这是为母者必须经历的小事,虽然有点小难受,但她依旧觉得幸福,还是很开心的。朱棣却高兴不起来,捏信许久之后,才换了下一封。

所有的信一字一句地清楚看完之后,已近天明。朱棣将信原样收好之后,才唤人备水沐浴。

朱棡一大早就来朱棣练武的校场等待,没一会儿朱樉也来了。

两兄弟一见面,问候彼此的目的,结果不谋而合,都是好奇,迫不及待想问问朱棣,四弟妹写了那么多信,都写了什么内容。想一想,还真叫人挺好奇的。

俩人一直等到太阳高高升起,仍然不见朱棣来习武。这就奇了怪了,他每日雷打不动,必定要晨起练武,当初便是病了发热,也不曾荒废过。

莫非他们今日来晚了?

俩人有点不甘心,特意有心叫来伺候朱棣的小厮,询问朱棣今早的动向。

“燕王爷天没亮就叫了水沐浴,之后便一直休息着,不曾出过房门。”

“这么说,四弟今儿没练武?”朱樉诧异叹道。

“哎呦,人家都是春宵苦短,舍不得起床。他倒好,看个信而已,竟就此耽搁了?”朱棡唏嘘不已,“咱们燕王是‘漫漫长夜苦信短’。”

“别酸了,我都闻着味儿了。”朱樉道。

朱棡搓了搓下巴,对朱樉道:“有时候我在想,若是你我娶了四弟妹那样的妻子会如何?你说咱们俩也会同四弟那般么?”

“性子不同,又怎会一样。”朱樉话虽这样答了,但是也不禁想象了一下,如果自己的正妃是徐青青的话,会是何等光景。

至少不会像现在他和秦王妃那样两看相厌,其实徐青青出身乡野,还有她那性子,他一开始还真看不上,甚至觉得她并不如秦王妃好。秦王妃虽是蒙人,但好歹出身高贵,所受的教化端庄高雅。

朱樉自问对女人的审美很挑剔,对粗俗出身的女子实在忍耐不得。可是这日渐相处下来,渐渐了解过徐青青的性子以后,他倒是觉得有一个这样的女人做妻子说不定更新鲜,日子更有趣。

“也是,但说不定我还真能做到呢。反正她肯定比谢氏好,二哥你是不知道谢氏有多烦人。”

朱棡告诉朱樉,谢氏总是干一些叫人烦躁的蠢事,却不知怎么还总拿四弟妹做靶子打。打就打了,赢了也好,偏偏每一次都吃瘪,给他丢人。

他警告谢氏却也无用,反遭谢氏质问当初为何要把库房里的宝贝都送了出去。当初他诬陷徐青青名节的事岂能随便说出去,只说欠了人情要还,结果谢氏却丝毫不信任他,竟还有几分怀疑他中邪了,说他可能中了徐青青的法术。

“别瞧她也是大家出身,真真就是一个不讲理的泼妇。我每次看见她,都忍不住嫌烦,她还偏不识趣往上凑。”

朱棡也正因此,一气之下就去把府里美人睡遍了,偏不去她的房里,就是为了让谢氏生反省。奈何谢氏反倒琢磨出一套折磨人的手段,明里暗里借故除掉府里那些女人,朱棡因此对她更是烦上加烦。

“二哥别瞧我女人多,但睡了这么多女人,竟没一个女人真正懂我。反倒是四弟妹,那日宫宴只一眼便看穿了我擅琴曲。她也是个识趣的,领会我的心思,本不想当面拆穿此事,都是谢氏多嘴多舌给挑唆了出来。”

朱樉拍了拍朱棡的肩膀,叹了口气,“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可不是你我能定夺的,四弟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总之,你这些想法可要不得,三弟妹那里还是尽量忍着点吧。”

“是啊,能怎么办。”朱棡叹口气,“我也不过是发发牢骚,还能真和离不成。”

“唉,都是四弟妹那五十多封信给闹的。四弟若娶的媳妇儿跟咱们的都差不多,哪用得着我们现在这么多想啊。”朱樉半开玩笑叹道。

“说的没错,今儿晚上,定要四弟请我们吃酒才行,不然我可不愿。”朱棡闹道。

朱樉马上同意。

……

徐青青不再孕吐的时候,得了宫里皇后娘娘的传召。

这时候已经春暖花开,正是耕种的好时候。徐青青和秦王妃、谢氏便一起陪着皇后种红萝卜。所用的红萝卜种子正是徐青青从平安观所拿,回头收获的时候便可以用来腌酸萝卜。

徐青青因有身孕,做不得重活,马皇后只让她负责撒种子。

秦王妃和晋王妃谢氏则要翻地起垄,都是费力气的活儿,且俩人的手都比较娇嫩,拿着镐头没几下就磨出水泡了。

马皇后见状,笑了笑,接了镐头过来,欲把余下的活儿一个人全干了。秦王妃和谢氏哪敢如此,便是忍着磨破了水泡,也得把活儿都干利索了。

秦王妃倒没怨言,谢氏却不行,干完活儿后,心里怨念颇深。

忙完之后,马皇后便留她们一起吃茶。

可巧这时候后宫有俩妃嫔闹事,其中一个怀孕见红了,央求马皇后做主。马皇后不得不□□去处理此事。于是,殿内就留他们三个媳妇儿小坐闲聊。

谢氏马上举起自己的双手瞧,用一只手去碰另一只手刚起的水泡,疼得直吸一口冷气,“还是四弟妹命好,不用做这种粗活儿。”

“三嫂忘了么,我就是干这种粗活长大的。”徐青青喝了一口温水后,对谢氏假笑一下,转即她看向秦王妃的手,忙道,“这都扎刺了,怎生不说?”

徐青青令宫女去取针来,火烧之后,帮秦王妃挑走了木刺,顺便将她手上的水泡也都挑破了,告诉她这样会恢复得快些,只需等两日就不疼了。徐青青又取了随身携带的药膏,给秦王妃涂抹了一下。

秦王妃连忙道谢,脸上的笑容温柔至极,连徐青青的眼神都透着一个股子说不尽的温柔和亲昵。

谢氏见状纳闷不已,俩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若她没记错的话,秦王妃是个跟谁都小心翼翼不亲近的主儿,怎生突然和徐氏如此亲密了?

莫非中了邪?就如她家晋王突然倾尽所有钱财宝贝给徐青青一样?

谢氏马上起了警惕,仔细观察二人的举止。她发现秦王妃的性子好像有点变了,气质都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果真是中邪转性了!

谢氏因此忧心忡忡,遗憾太子妃竟因生病没来,不然她身边还有个可以商量的人。

谢氏一直忍到马皇后回来,等到大家各自告退的时候,才赶去东宫见太子妃常氏。

常氏正半卧在榻,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药味儿。谢氏进门后瞧见常氏消瘦的光景,忙去拉住常氏的手,问她的病如何了,怎生这么久还不好。

常氏苦笑一声,倒是心里有苦说不出。她自然是因为幼妹常明珠的事儿,闹得心里一直不自在,偶感风寒之后,身子竟一直不爽利了。也恰好借生病的缘故,可以少见太子几次,少丢脸几次。

想不到自己做皇家儿媳这么多年,事事务求周全,最后竟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周全’至如此个结果,也是可笑。她自己都无法面对自己,更不要谈以后如何在太子跟前抬起头来了。

常氏想到这里,禁不住低头落了泪。

“好大嫂,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有事儿何不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上忙?”谢氏瞧出了常氏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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