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过年回娘家一次,王爷所备之礼太贵重了。”
“此去北平不知何时能归,钱财虽为俗物,却颇有得用之处,有备无患。”
当初娶徐青青的时候,聘礼等等都按照皇家的规制执行,不曾多过一文。那时他不知自己有一天会和徐青青有这样的感情,不过见她会治好自己的病,又见她识时务、好控制。
既然朱棣真心送,徐青青当然愿意接着。一直有个好娘家仰仗,于她而言也是极好的事情。所以娘家好,她也好。再说拿这样的礼单归宁,她多有面子。
“礼单现在拿过去就成,不过这礼还是等夜里悄悄地送,这种时候不宜大张旗鼓。”徐青青主动思虑到了,倒省得朱棣再费心嘱咐。
徐青青刚至魏国公府,就被谢氏和徐达拉住、关门、问询。
年前三位王爷和胡惟庸的事,消息都被禁了,但多少有一些消息传出,大臣们私下里猜测颇多,连徐达都都不知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了。
徐达终于得知具体真实的经过之后,松了口气,直叹燕王此招极妙。当是如此才能动摇皇帝对胡惟庸的宠信,直接告状反而没有这样的效果。他就是个例子,当初跟皇帝好说歹说,也抵不过胡惟庸带领一帮群臣巧嘴辩驳。最后的结果,皇帝只觉得他与胡惟庸对立,是政见不合而已,根本没上心。
“王爷说这之后也不能操之过急,慢慢来,最好令对方不知不觉。”徐青青道。
徐达让徐青青给朱棣传话,让他尽管放心。这事儿他心中有数了,回头也会跟私交甚好的几位同僚一起商量,徐徐图之。
“此去北平,不必经常与京中书信来往,以免遭人弹劾,招惹忌惮。”
徐青青应承,将徐达的嘱咐一一记下。
“那事儿也和青青说了吧。”谢氏扯了一下徐达的衣袖。
徐达愣了下,瞪一眼谢氏。
谢氏:“她不是爱计较的孩子,说了又如何?”
“到底什么事儿?”徐青青问。
徐达马上赔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都过去了……当年为父认你的时候,其实并不确定你是否为我们的亲生女儿。但你这模样和母亲是真像啊,后来我真有种感觉一定是,果然经过这两年的细查,还真查清楚了。”
“怎么讲?”徐青青越发有点糊涂了。
徐达便把当初在路边挖到过那个孩子尸骨的经过讲述给徐青青。
“所以师父没骗我,当时确实有另一个婴孩包裹着那条被子?”徐青青讶异问,“那我——”
“这事儿还要多亏燕王爷的提醒,不然我当时真会一门心思只认这被子包裹谁了,谁就是我的亲女儿。那孩子的尸骨我后来请仵作检查过,脚板平,该是遗传于父母,而我们徐家和谢家人都没有这种情况。
过年前才终于确准了这事儿,那对夫妻并非本地人,穷得很,当年就是去凤阳亲戚那里打秋风,却没讨到多少好处,便越想越悲凉,觉得这刚出生的孩子既然养不活,不如就早点丢了。因瞧见包裹你的被子好,便扒下来裹在自己孩子身上,一方面指望那孩子能活久点被人捡着了;另一方面也觉得那孩子便是死,也能有个好东西包裹着陪葬。那孩子的父亲也是平脚板,如此也就确准了,你确系是我们的女儿。”
徐达说完还有些歉疚,毕竟当初他认回徐青青的时候,起初在心里确实有所保留,并没有全心全意地完全将她认作自己的亲女儿。
“换做是我,我也会觉得不是。”
徐青青琢磨了片刻后,让徐达和谢氏不必挂心,但这笔账她且先记下了,回去后就找朱棣算。
徐妙书的婚期定在初六,眼看就要出嫁了。徐青青去瞧了她和蔡老夫人,询问她大婚的一切可都准备妥当没有。
“都妥当了。”徐妙书娇羞地应承一声。
看得出她对大婚很期待,这就叫人放心了。
“沐家也不是挑理的人家,便是有一两处小疏漏,也没太大紧要。”蔡老夫人笑着打量一番徐青青,直叹徐青青做母亲后反而越来越好气色,更漂亮了。
“倒也未必跟做母亲有关,近些日子倒比以前顺遂了些。”狗男人的病终于见好了,俩人的感情也顺遂,自然就心情好,气色也好。
“如此我也就放心了,本还担心因年前的事儿,你会着急上火呢。”蔡老夫人说这话时,瞥了眼徐辉祖夫妻。
三位亲王被莫名地禁足,少不得有人听到风声后就唱衰,说些风凉话。
“都是一家子人,本该荣辱与共,不过若非要分出个丁卯来,也不是不可。”
徐青青没给他们夫妻脸,直接当着蔡老夫人的面儿说了这话,便将自己这次回门的礼单递给谢氏。
蔡老夫人脸色尴尬了下,忙应和徐青青前半句话,后半句自然是沾都不敢沾。
谢氏本无心跟徐青青讲家里这点鸡毛蒜皮、勾心斗角。不过自己女儿既然要给自己长脸,她岂能不配合。当下就应承徐青青,感慨这礼单太贵重,立刻表示她会把这些宝贝都留着将来分给王妃的弟弟妹妹。
既是分给弟弟妹妹,自然是就没有长兄徐辉祖的份儿了。惹得徐辉祖当场没脸,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怨憎看自己妻子一眼,怪她当初乱言。
随后,一家子人便用了午饭,闲话家常。
徐青青从魏国公府归来后,立刻来书房寻朱棣。
朱棣瞧她风风火火的样子,放下笔便问:“怎么了?”
“王爷竟从一开始便算计我!”徐青青狠狠地瞪他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快了,快了,完结就开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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