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你长年累月不回家,床单都生灰了,我给你拿塑料雨衣罩起来了,还有你篮子里巧克力过期了,在过期前一天晚上我忍着长胖的痛苦自我牺牲,帮你吃了。
我大气地转账五千过去。
——感谢照顾床单与巧克力大恩大德。
陈默吓得不敢收。
——小叶子你最近怎么了?你男朋友是哪路神仙把您供着了?你房租可是每月自动划账的我一人住一屋已经不好意思了,可别勉强自己。
我顿了顿,打字道。
——程观不是神仙,就是有钱。
陈默苦口婆心。
——亲爱的,有钱就是最大的超能力。
路乔依然在持之以恒地炮轰我,我回去看她给我发了什么,只见她一个人气势汹汹地刷屏:
——小叶子你们谈恋爱以后有什么转变吗?
听说男人对到手的女人就失去新鲜感了,你可得抓点紧。
他表示了点什么没有?什么时候订婚?你可别稀里糊涂的错过大好机会!听到没有!
他不求婚你就暗示他想买戒指!
把有戒指的杂志摊开放在那个软到爆炸的沙发上!算了放在沙发上看不见,我建议你贴在内|衣上!买个戒指贴纸贴在内|裤上!贴|胸上也成。
我早就猜到你们要谈恋爱,说真的麻辣香锅就是刺激你一下,省得你傻乎乎搞不清楚方向。
要不是我和许行舟催你,你能这么快办成事吗?叶傻崽?
你跟许行舟道歉了吗?你上次就那态度气冲冲跑出去?
我皱着眉打字道:
——我为什么要道歉?
——不是我们刺激你,你能提出要确立关系?他能答应你?
我像是被拖回那个雪夜,凌乱的餐桌上四人沉默着一言不发,许行舟双目通红,像是冷水临头浇下,奶豆清清冷冷地喵了一声,站在木架上居高临下地盯着我,瞳孔竖起。
我哆嗦了一下,手忙脚乱地撕猫薄荷棒棒糖的包装,丢给奶豆。它一个凌空起跳轻巧地叼住棒棒糖翻身落地,像是古代蒙面杀人不留痕迹的刺客,然后歪着头咧着牙眯着眼两爪抱着棍子沉醉地舔猫薄荷棒棒糖。
我打字道:
——我的感情我自己处理就好,不必你们费尽心思来刺激我。
再说我哭得突然,问得突然,提出在一起也突然,程观却没有敷衍地答应我,而是认真地带我看了他迄今为止的人生,他没有径直对我的央求说“好”,而是温柔地俯身问我愿不愿意,绅士地将点头应允的权力让给了我。
他怎么会是匆匆忙忙应付我呢?他大概早有准备吧。
就像他在我到之前静静地停在路边,程观像是永远备着一个惊喜,如果我打开礼物盒,惊喜就会跳到我怀里,倘若我不打开,到了节日的钟声响起,他也会将礼物藏在我的床头。
又何来因为他们的刺激才有的今天一说呢?
路乔不悦地回我。
——你先前那样不清不白地发生关系,多伤许行舟你知道吗?
伤许行舟?
我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想起大二许行舟追求我的时候,捧着一大束玫瑰蹲在我们寝室楼门口,热热闹闹围了一圈乌压压的人,隔壁寝室楼上楼下凡是知道我、知道许行舟、甚至谁也不认识单纯就是闲得无聊的人热热闹闹挤成一团,看到我来就大声而热烈的鼓掌,起哄高喊在一起在一起。
许行舟不好意思地挠头,说叶苏我也不是那什么意思,就是单纯想送你花,你喜欢玫瑰的对吧?
我冷冷道我喜欢百合。
许行舟就尴尬地笑,说玫瑰好看玫瑰好闻,你放在寝室里空气都是甜的,跟你唱的歌一样,我不会强迫你的,你不用回答我,我可不是来要你做我女朋友的,你别多想。
我说那就好,因为如果你要我做你女朋友,我的回答是谢谢,虽然你很好,但我们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