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厅前。
颍川王站在人群最中央,慷慨激昂的致辞。
魏大娘不知何时修补好了妆容裙裳,笑盈盈的站在他旁边,一副雍容大气姿态。
“她还有脸出来?”崔大娘不解,“方才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她的阴谋败露的那么彻底,她是怎么还有脸站到人群前的。”
“因为她是颍川王妃。”范三娘幽幽地道,“只要颍川王一日不变,她便永远拥有身份地位。”
即使名声臭了又如何,即使众人不屑又如何。
这些始终都伤害不了她。
也许她方才凄凉又悲惨,可那都是她内心的嫉妒所致。
只要她想开了,她仍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颍川王妃。
三个女郎均是缄默了下来。
倘使结果如此,那魏二娘的计谋,魏二娘的反击,又算什么?
她始终无法对魏大娘造成真正的伤害,而魏大娘一抬手,却能毁了她。
耳边传来噼里啪啦的燃烧声,远处还有颍川王慷慨激昂的陈词。
人工湖边却静谧的要人窒息。
良久,崔大娘有些埋怨的道,“早知如此,谨生就不该推着魏大娘做这颍川王妃。”
话落,她惊讶的捂住嘴,左右看了两眼,一脸的心虚。
“是你?”
魏二娘有些惊讶,她知道秋词找萧谨生去告状了,却没想到最后竟是他推了一把魏大娘。
她心头十分复杂。
按理说,萧谨生也是为了帮她出气,才让魏大娘做了颍川王妃。
可结果,魏大娘仗着身份地位不停的欺侮算计她,让她十分难为。
如今是躲过了两次。
可以后呢?以后的以后呢?
除了找个郎君嫁了,她竟是再想不出别的法子来躲避魏大娘的算计。
“对,是我。”
萧谨生低应了一声,便没有说话了。
崔大娘左看看,右看看,好像也没人责备她不小心说漏嘴了。
于是她放下心来,窃笑道,“既然这其中还有如此因果,谨生你可要为阿然负责,不能让她被王妃算计着做了妾侍。我看这样罢,你娶了阿然便是。兰陵萧氏的媳妇儿,颍川王妃也不敢随便欺侮。”
魏二娘脸色一红,心底却有些熨帖。
崔大娘真真是和她心有灵犀,方才她不过是略微一想,崔大娘便替她说了出来。
那他……
她含羞着侧过头,用余光去瞟他的脸色。
却意外地看到了萧谨生一脸的严肃。
“你且放心。”他低声道,“我既能推她做颍川王妃,便是想好了不会任由她一直迫害你的。”
这话中意思是,魏大娘似要自顾不暇了。
可听在魏二娘耳中,却犹如雷声轰鸣,要她面色一白。
是了,是了。
魏大娘自顾不暇了,便不会再害她,届时她便不需要着急寻个郎君嫁了。
而他,自也不用娶她。
聪明的女郎啊,就是脑子转得快,就是心思想的多。
崔大娘尚在一旁为他们高兴,魏二娘却已嘴唇发抖。
这,是拒绝么。
才收了她的帕子,就拒绝娶她。
这郎君的心,怎么也犹如海底针,让人捉摸不透。
“好呀好呀,没了王妃的算计,阿然的日子就能好过了。”崔大娘兀自高兴的拍手。
范三娘连忙扯住她的袖子,将她用力的往宴厅方向拽。
“哎,怎么了,怎么了。”
离得远了,犹听到范三娘跟她解释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崔大娘不满的嘟囔,“谨生这个人,实在是让人看不透……”
鼓乐声已停了,站在外头的众人都回了宴厅。
只余橙红的火焰,仍旧在盆里自由自在的飞舞。
但是它们又能燃多久呢?
在这漆黑寒冷的冬夜,它们迟早会灭的。
就如同,魏二娘的心一般。
人工湖边,一个郎君并一个女郎怔怔站立着,彼此无言,寂静黯然。
良久,女郎微一躬身,道了个万福,转身离去。
郎君微微伸手,似是要抓她的袖子,但最后只抓住了虚无。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别打我--
除了小甜饼,正常的感情都是有起有伏的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