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小的金属破空声直面而来,萧世离回过头,猛的侧身向小巷深处滑去,顺势按下了腰间锁刀的匣子。
身上的黑袍如影幕般掀开,在小巷之中哗啦啦作响。他在北凉私下与惊风两人练过许久,乌金利刃的玄铁锁刀此刻立时从他修长的指尖脱离,划破了雨幕,一上一下带着昏黑的弧光在雨中闪动,长长的锁链飞向了原本他站着的地方。
极轻极短的“铮”的一声,两把锁刀齐齐钉在了右侧的巷壁,没入一半的刀刃在墙上振动不止。
上面系着的细银鱼线在刚刚的交锋退避中已经被他用锁刀割断了。那枚铜钱登时落了下来,在地上铮铮弹了两下,彻底不动了。
雨淅淅沥沥地落在了上面,铜钱的边缘还沾着血,在水潭里泛着古铜色的光。
有什么液体从他的侧脸流下。萧世离抬手摸了摸刺痛的眼角,面无表情地垂眸低下头,地上那枚边缘锋利的圆形方孔铜钱上沾满了血迹,被血液染出的白隼鹰纹振翅欲飞。
白隼,生长于西北草原上翱翔奋飞的海东青。
鹰中之王。
“惊风——!”他突然朝前方喊道。
头戴黑色斗笠的身影从他的身侧雁影般轻擦而过。惊风踏步弯下腰,迎着雨朝前面的小巷一跃而起,向着面前的虚空拔出了怀中的短刀。
黑衣寡言的年轻男子在雨中化为了狂暴的野兽。短刀的刀刃带着寒光大劈而下,另外一枚还未来得及收回的铜钱在空中被劈为两半,倒逆着飞旋回了雨中。
破空直入的声音响起,一道黑影在雨中闪过,被系在碎裂铜钱上的细银鱼线登时脱开,如同鬼魅般左右游动着朝他掠去。
惊风仰身侧腰,脸上的斗笠被掀开,雨滴零落着打进他黑沉到映不出任何景色的长眸中。鱼线细细的影子在落下的雨中浮现,直奔额头中心而来。
就在那一刻,他居然睁大了双眼,紧接着向着前方扔出了短刀!
北凉的刺杀刀飞速旋转着刺向了雨幕,原本飘忽不定的娇小黑影忽然定住了,随即低低地冷笑了一声,细如影魅的鱼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你是什么人?”惊风一把抓住回旋而至的带血短刀,在雨中低低地喘息着。
没有人回答,那个黑影顿了一顿,随即一把掀开遮身的黑色斗篷,握住两把薄如蝉翼的军刀向他直冲而来。
“没有用的。”
惊风摇了摇头,“我和你们这些人不同,五感体力速度都要强于你们数倍…你受了伤,就算是在傍晚的雨中,我也依然可以清晰地闻见你身上传来的血腥味。”
萧世离紧紧地握着锁刀,望着面前再次战成一团的两人皱眉不言。
他万万没料到会有这等变故发生。
细银鱼线再次舞动着搅入战局,惊风堪堪错过,反手拧身向前挥刀,用尽全力朝他刺去。
风声呼啸,娇小的黑影居然如影般向高处飞起,翩然从他的头顶掠过,落在了萧世离的面前,朝他举起了刀。
“不许动他!”惊风猛的皱眉,将短刀抵在了她的后心,“不然你今天别想活着从这里出去!”
“惊风。”
萧世离在雨里站得久了,身体隐约有些支撑不住。他抬手制止了后又低低地咳嗽了几声,面色苍白地看着那两把刀。
“‘西北军翼,精坚不如淮,论利,则不如北凉,不能战’,这是白盛在《平校备论》里提到过的。之后西北翼刀被他下重金改良,就此消失于军备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