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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1 / 2)


与王怜花她母亲辞行对于云琪来说,反而比王怜花辞行简单些。

毕竟她是真心想与王怜花交朋友,欺骗朋友并不是多地道的事情,这种事她虽然不少做,但做的不像骗路人那样坦然。

“好孩子,听怜花说,你要离开了?”

宛如神女一般的女人慵懒的靠着,她伸出一只白玉般的手,云琪明了的跑到她边上握住,那柔若无骨的手当真配的上柔荑二字,谁能想得到这是一双随手一挥便可断金碎石的手呢。

“朋友有难,我自该去帮忙的。”

“楚香帅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有幸,不过作为一个女人,还是离那样的男人远些比较好,”王夫人说着,抬起如玉般不似真人的手轻轻的在她额头上一戳,“小心把自己丢出去。”

被那轻轻一戳几乎要戳懵的云琪内心暗叹这个女人的可怕,表面懵懂的按着被戳的地方困惑的望着王夫人:“这话我却是听不懂了,夫人,我与友人真心相待,若是朋友有事却不相助那这一身武学岂非白练?”

“你倒是生得一赤子之心,”王夫人难得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也罢,让怜花送你一程。”

意料之外的轻松过关,让云琪是真的有了一些困惑。

她在走出王夫人的屋子后忍不住驻足往后看了看。

“怎的,舍不得了?”

王怜花驻足在前等候她并肩跟上后笑道。

“我当然舍不得呀,也舍不得王公子你,”云琪也笑,“待这件事了,我在来寻你玩。”

“你别跟着楚香帅到处跑就好,楚香帅向来麻烦缠身,你又是个喜欢跟着麻烦跑的人,怎会安安分分的回来,”王怜花说着,“你莫把我忘了我就谢天谢地了。”

“哪里的话,”云琪正色道,“王公子我想请你帮我照顾一下那些姑娘,她们也是生活不易之人,待我寻到好的去处便会带她们离开。”

王怜花应许道:“这是小事。”

云琪瞧了瞧他,想到随云的双眼,相处几日下来却并不知道他医术究竟如何,也没套出太多的话来,分开前总是要确认一下才觉得扮成一件事情的。

思及此处,她笑起来:“分开前我给王公子留个课题就当游戏如何?”

“哦?”王怜花略有兴趣的看向她。

“王公子可知当今天下最好的伤药是何物?”

“这可难说,不同的伤得配不同的药物。”

云琪笑起来,从随身的袖袋中摸出用精致丝绢布包起的药丸:“既然是最好的伤药,又怎可只能治得了一个病症?”

王怜花看着丝绢打开后躺在她手心的两粒赤红色的小药丸。

“此药名为无常丹,究竟有多厉害王公子可试上一试,”云琪将药丸都递了出去,“王公子若是能辨别出制作无常丹所需的药及比例克数,那你可真是我第三佩服的人了。”

“第三?”王怜花挑了挑眉,“前二的是何人?”

“这可是个秘密咧,不若王公子成了第三后我再考虑是否告诉你如何。”

“那我必要试上一试。”

王怜花从她手中接过丹药,红色的丹药落在雪白的丝绢上就如两滴未散开的血,他将丹药收入袖中,抬头正对上小姑娘皎洁的眸子,晶莹剔透的,几乎在他抬眼的瞬间就将他拢在其中,只用眼睛就诉说着她对他的全心全意。

他不免想起二人初次见面的玩笑话。

待二三年后,这妮子的貌美必定会在江湖上出名。

就是此时,他也忍不住抬手想要去摸那双眼,直到快触到她眼皮,被睫毛轻轻扇动指尖他才反应过来。

小姑娘弯了弯眸子,就算王怜花的手要戳到她眼睛了也没要躲的意思:“王公子这是想在我身上试验一番吗?”

“这我可舍不得,”王怜花摇了摇头,像是发自内心的感叹道,“我还指望你平平安安的,等我找出药的配方然后告诉我排我前头那两人是谁才好。”

“那我可就等着啦。”

她之前确实吓了一跳,本来想躲,但他的动作实在太慢,也就停在原地看看对方的意思……还是没看出来他究竟想做什么。

云琪是在和熊猫儿又吃了顿酒后离开的。

因是要事她也不敢耽搁,索性这马是好马,在她不精的骑术下也跑的飞快,她是舍不得自己的马太过劳累的,没时间让马儿有足够的休息便在饲料上下了大价钱。

即使尽可能的节约了时间,赶到移花宫所在地界也是在大半个月之后了。

古代交通可真是不易啊。

这些天骑马骑的她两腿发软,一到地界她就存了马软着腿在个摊子上要了碗热乎乎的肉羹,趁机打听移花宫的现状。

“小公子你问这个啊,”小二用油腻的抹布擦着桌子,“移花宫门人不多,武功厉害的也就那几个,现在没了掌门,宫中门人又皆是女子,本就不如男子,此时在几大门派围剿下能撑到现在怕也到头了,您想分杯羹怕是没得机会啦。”

云琪笑着:“我吃着你的肉羹就觉得不错了,还要尝什么羹。”

移花宫此时也确实快熬到头了。

花穗看着面前残破不堪的宫门,她小臂被串了个孔,只是粗粗包扎了一下,怕是已经废了,此时倒是痛的麻木了,她担忧着还未来的救援,忧心着门下的女子会遭遇到怎样的对待。

在掌门离去后,仍留在移花宫的都是不愿离开的女子,她们除了移花宫什么也没有,没有来处,没有归处,唯一的还觉得自己在这世上活着的牵绊就是移花宫。

移花宫本来确实做了很多为江湖之人不堪之事,此时灭亡怕也只是因果轮回,但让这些女子最无法容忍的便是围攻之人说是很多门派,其实都不过是名不经传的小门小派,都希望得到移花宫的功法一飞冲天,与流氓混混又和不同。

可恨!

“师姐,又有人来叫阵了!”

她话音刚落,外头男人们嬉笑的叫嚷声已经响起。

一人道:“大哥,你看里头那些娘们穿的一身白跟个兔子似的。”

另一人笑:“别说,俺老家有个童谣还就这样的。”

其他人也给面子的撘起话来:“麻子童谣?”

“小兔子,白又胖,抱回家,做新娘,白天与儿捉迷藏,晚间陪儿入梦乡,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连绵不绝,气的移花宫门人满面通红,伤口都几乎炸裂开来。

花穗将剑一握就往门外走。

“师姐,我们去,你再歇会儿!”

花穗摇了摇头:“即使身死,也不能任由他们如此侮辱。”

“可是……”几位女子面露不忍。

花穗决然的挥袖抖去抓着她臂膀的师妹们的手,挺直着脊梁迎着移花宫玉雕的大门昂首走出,青丝印着白衣,宛如名家手下大气磅礴的一副水墨。

她也曾因爱痴狂,能亲手拆了负心人的庙堂也算断去了对世间的念想。

此生,傻了半辈子,也痛快了半辈子。

“哟,又是你这个小娘们,”分明是练武之人却满面横肉的男子看着她:“瞧这个伤势,哥哥看了心疼,这手还能用么?”

花穗神情如霜的傲然道:“伤的不轻,但去尔等首级还是够用的。”

“娘们做成这样就没意思了。”

“是啊,兄弟,女人凶成这样,再好看也用不舒服。”

说这话的男子头顶突然笼罩下一片阴影,他慌张的抬起头,还未待看清落下的是什么就被摘去一双招子。

“你的脑袋用起来似乎也不太舒服,”清脆的声音在高处响起,“你看,连鸟架子也做不好。”

“何人!”

“不要藏头露尾的!”

“诶,这话说的,我只是迟到了一会儿,怎么能算藏头露尾的呢?”娇俏的语气透着一股子亲切的说着,穿着与移花宫门人同款白衣的小姑娘撑着把黑色的伞缓缓从本因被包围的树林中走了出来。

“何人!”似乎是领头的男子呵道。

来的是个小女孩,本应让人放松的小姑娘倒是让这一行人更加紧张。

也是,武行四大忌,小孩、女人、道士、和尚,这女娃一人就占俩,让人不得不警惕。

花穗贴近女娃身后,轻声问道:“少教主?”

女娃微微颔首。

移花宫之人称呼岛中武学分支为无名教,讲真话,她觉得超级难听。

“我的名字说了你们也不知道,”小女娃子摇了摇头,自顾自的收起了伞,白色的面具下只露出一双黑幽的眸子清澈见底,“我受师命来相助本门旁支,恰好听见了几句不爱听的话就耐不住性子先打了个招呼,今日起我便代移花宫门人招待各位,有什么拜礼尽可送来。”

领头之人倒是很快稳住众人,问道:“既然是代为接待,怎可敷面?”

“若想让我摘去这面具,我就要挖去你们的招子,这是规矩,”小姑娘摇了摇头,一副为你们好的语气说着,“不过中原人讲究客随主便,不如这样,我连夜赶路也累了,您看起来是能下决定的人,您与我比一场,或者挑几个人与我比一场,若我输了便客随主便,对你们也开了宫门扫榻相迎。”

领头人倒还是稳重:“若你胜了呢?”

小姑娘抬头看着他:“我看你不错,我赢了,你入我门下。”

男人笑了:“妹子打了一首好算盘,要是我们一齐攻入移花宫,还用得你来扫榻相迎。”

他说着,身后的人就捧场的笑了起来,而他本人却将脸皮绷得紧紧的。

“哦?”女娃的话里染上了笑意,“你们瞧着不足百人,也敢放这种话,真是有意思。”

“既然如此,那就改个规则,你们有一人能越过我便算我输,”女娃笑着用伞颠了颠地,漫不经心的抬眼看着领头人,“我赢了还要你,其余的我也不要。”

领头人定目看着她。

“小姑娘太过自大可不好。”

“和我说杀多了人夜里会做噩梦的人倒有一个,”女娃天真的说着,“劝我别自大的你是第一个。”

“大哥,咱别理她,拿马蹄压过去不就得了。”

“是啊,大哥,就一个小丫头片子。”

“你们青山派行不行,和一个小丫头扯这么久,要不让了领头的位子,让我们冯门派的来。”

果然都是没怎么听说过的教派。

小女娃摇了摇头:“啧,那几匹马儿真是可惜了。”

领头大哥皱起眉呵道:“安静!”

“那丫头脚底下的土地已经结霜了,我们马还没靠近她马蹄估计都迈不出去了。”

听他这句话落,为首的几个人已经牵马倒退了几步。

“不许退,今天不和我打赌,谁也不许走。”

听着她的话,花穗提醒到叫了她一声,因离她太近,牙齿已经冻的打起哆嗦来:“少教主。”

“笑话,我们硬要走呢?”

听着一名男人粗鲁的呵声,女孩只是有礼貌的平静道。

“请试试。”

花穗冷眼旁观着之前还打着铲除邪教名号的名门义士,数分钟前还叫嚷着要冲进门内将她们屠个干净,此时却开始为逃跑叫板。

云琪其实心里也在发虚,她没表现出来的这么厉害,更没杀过人,就是那双废了的眼睛都让她胃里犯恶心,此时也只是对他们唬着,看来是唬住了。

这些人必须得活着,必须有人传出去移花宫有了很牛逼的角色镇着,这样移花宫才能安宁。

而那个领头人也必须和她交手以显示她的身手,不杀他也有了她想要留下他的这个借口。

想着,云琪慢悠悠的走到领头人的马前,抬着头,露出纤细的脖颈。

“你是青山派的掌门么?”

“是。”

门派新立,掌门武功也不济,难怪要协众讨伐移花宫,既然领头的门派这么弱,其它门派更不用说了,她来的路上还想师傅这么心大,也不怕徒弟折在这里,现在想来,师傅他老人家早就料到了,要不是移花宫大半门人离开宫门,移花宫反杀都是妥妥的。

腹诽着,她伸手摸着领头人马匹的鬃毛。

“你要和我打一场吗?”

青山派握紧缰绳,咬紧牙冠绷紧了面容,在和那双平静的眸子对视片刻才合了眼吐了口气:“我和你打,若我输了自当留下,但这些兄弟们都得离开这里。”

云琪收回手,视线看了看他身后的人,在她视线所到之处,人都瑟缩的后退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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