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天材能理解他的苦衷是最好,但是对他来说还不够,他得确保自己不会应誓,自然不能让张佳报复成功。
“原来如此。”
那位师兄到是个明白人,也是个厉害角色。简天材想着,再次道谢:“劳烦你和你师兄了。”
“不劳烦,不劳烦。”王艺连忙摆手,“那我走了?”
“稍等。”简天材叫住王艺,“有些疑问,请解惑。”
“先生别客气,”王艺赶紧说,“有什么我知道的,一定说。”
“阵法如何布置?我若不进入阵中,是否便相安无事?”
“您说的是布置巨型阵法的一种,我们小型阵法为求迅速发动,克敌制胜,都是将阵法刻在阵盘之上,一有需要,丢向对方,随后发动法诀,即可将人笼罩在阵内。”
简天材点头,又问:“那迷踪阵可是只能困人,不能伤人?”
王艺不明所以,只道对方担心受伤,便道:“师兄说,那阵法从不主动伤人,但被困住之人因道心不稳,往往自承伤害。”
简天材若有所思。
王艺又告辞要走,简天材指着屋里,向他打听此处可有灵力波动痕迹,或者有什么异常之处。
王艺手搭凉棚,微微眯起眼睛向屋中打量,桌椅整齐,地面干净,看不出什么异样,便老老实实说:“我才疏学浅,没看出什么。”
“多谢。”简天材送走王艺,回头“望”着正屋,刚才的响动,是他的错觉吗?
房檐之下,守宫吐了吐舌头,舔了舔嘴巴。
只要爬得够快,简天材就发现不了它。
接下来不知简天材怎么应付迷踪阵呢,守宫有些期待。
张佳自然不知道王艺和游有闲的打算,他拿出考前突击的精神练习配合迷踪盘的手决,不到一刻钟,早已演练纯熟。不过,诚如游有闲所言,他感到灵力消耗不少,便就地打坐调息恢复。
等他一切准备停当,便和赵冰动身,原路返回去找简天材的晦气了。
二人不一时来到院落前,见两扇院门如自己离开时那样躺在原地,屋门却紧紧闭合,整个院子一览无余,静悄悄的,此时看去竟然有几分莫测高深之感。
赵冰望向张佳,后者右手背在身后,拿着阵盘,深深吸了口气,冲着屋子喊道:“先生,我们是来道歉的!请先生原谅我们!”
张佳当然不是来道歉的,目的是骗开门——他不想和简天材离太近,好把阵盘砸过去,开启迷踪阵。
屋里没有半分回应。
张佳鼓了鼓气,又扬声道:“我带了礼物,向先生赔罪,先生万万不要推辞,您不收,我就长跪不起!”说着竟然真的双膝一弯跪下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但为了报复,他才不在乎。
屋中依然十分安静。
张佳又说了许多好话,却总没回应,心中不由暴躁,怒冲冲地站起来:“你这家伙为什么故弄玄虚藏头露尾!上次我中了你的算计,有本事跟我真刀真枪做过一场!胆小鬼!怪胎!臭瞎子!我一定把你打得跪地叫爸爸!出来啊!出来!”
说也奇怪,他说好话时,屋里没动静,他口吐芬芳,屋门却忽然打开了。
简天材走了出来,身姿挺拔,衣衫下摆掖在腰间,依旧黑布覆眼:“你有何事?”
张佳冷笑:“马上就让你跪地求饶的大事!”说着猛地一掷,那枚阵盘对着简天材滴溜溜飞去。
阵盘脱手,张佳立刻捏起手决,发动迷踪阵——忽然看见简天材迅疾无伦地动了一下,随后听赵冰喊了声:“不要!”
蓦地,铺天盖地的洪流向张佳卷去,令他站立不稳,一跤摔倒。
再站起来,竟然身处迷雾森林之中,天色昏昏然,脚下无路,远近恶兽咆哮之声不绝于耳,震慑心神。
张佳大惊失色:“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为什么反被卷进迷踪阵?
“佳师兄!佳师兄!”赵冰急得连声呼唤,却见张佳双目迷茫,原地转起了圈圈。
简天材立在阶下,不用眼睛看,光是听赵冰的声音,他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先是用拖延之法,让张佳失去耐心,这个年纪的半大孩子,最受不得没人搭理,张佳到后来看似气势汹汹,其实心浮气躁已经落了下风。
随后是他的克敌思路:既然入阵需要阵盘,阵盘需要发动,那么,在发动前,将阵盘原封不动地打回去,会怎么样?
不管多厉害的阵法,只要困不到他,就不是问题。
所以,只要他够快!
为了让自己速度再快上些许,简天材甚至主动先撩起下摆,方便动腿。
听着阵盘袭来的风声,飞快出脚。
他个子高挑,腿长且直,腰|胯灵活有力,侧身一抽用上十成十的力道。
——一脚,把阵盘狠狠踹回!
如果简天材看得见,就会看到阵盘落在张佳身前时,阵法正好发动,光华一闪,阵盘消失不见,而张佳立即中招,眼神迷离。
守宫在屋檐下,目睹这一幕,差点惊喜得蹦起来。
——这这这,这和它踹飞云珠的腿法竟然有八成相似!
好快!好厉害!好帅气!守宫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又往前爬爬,探出半个身子,找好角度,继续看热闹。
简天材浑然不知自己上方多了只酷爱看戏的守宫,他心神并无半点放松,还在微微侧耳聆听对面动静。
虽说自己暴起反击,困住张佳,但张佳毕竟会操控阵法,这事肯定还没结束。
他静静数了四次呼吸,便听张佳一声怒吼:“我跟你拼了!”
劲风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