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河的积威还来源于商元祇母亲杨六娘的授权。
众所周知,女性不论体力值或破坏力是普遍低于男性的,如果这里的男性改为青春期男生的话,那么很明显差距将进一步拉大,但是杨六娘对此有着自己的对策----她决定从群众中汲取力量----每当商元祇搅得安宁宫鸡飞狗跳的时候,杨六娘就拍拍焚河的肩膀,焚河立刻就会理解自己的职责,不论商院祇现下是趴在床底还是站在墙头都会被捉住命运的后脖领,被捉到杨六娘面前领一顿鞭子,焚河亲自掌鞭,不论商元祇如何求饶,他都一言不发,手下也丝毫不留情。
商元祇也曾试过迂回策略,偷偷找来煮海,让他好好提点一下这个明明长相一模一样却没有半个心眼的兄弟,然而煮海磨破了嘴皮子也没能说动这块石头,最后两人只好作罢。
而现在焚河开口说话了。
商元祇很慌。
焚河内心活动其实很丰富,如果把这些心理活动全部表达出来焚河或许会比煮海更像一个老妈子,但是表达能力这种东西有的时候还得靠天生,可能是女娲娘娘造人的时候出了点差错,把双胞胎二人的表达能力都分给了煮海,焚河就成了一个闷葫芦。
焚河其实想说,他很能理解商元祇想多看看外面的世界,毕竟一入宫门深似海,下一次出来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但是毕竟现在没摸清纪钧的路数,商元祇身为千金之子,应自己保重,至少先给商瑜报个信,而且作为客人,至少应该告知主人家自己日后出行的安排,最次也得报告一下什么时候走吧。
但是话到了嘴边,焚河只挤出来一个“是”。
这没得玩了。
再说纪钧那边。
纪钧正坐在纪灵枢院里,脱了鞋袜在池塘里泡脚,池塘里大大小小的各色锦鲤绕着他脚边巡游。
这是他对于纪灵枢让他久等的报复。
纪钧有时觉得在纪灵枢面前,自己比他更显得小孩子气,他很想知道南怀德究竟教了些什么,在十年之间居然把一个小团子教成了一只老狐狸。
如果南怀德在这里,他一定会喊冤,因为成精这种事是不能跨物种的,如果一个孩子变成了老狐狸,这只能说明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是小狐狸变得。
纪灵枢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令人心肌梗塞的场景。
纪灵枢连忙上前从腋下捞住纪钧两条臂膀把他从池塘里拖出来,“女儿也是爹也是,我真上辈子欠你们的了。”
“提醒一下,不仅上辈子欠,这辈子你也还靠我养呢。”纪钧忍不住嘴欠道,“行了,不和你小孩子斗嘴了,今天状况如何。”
“明明是你挑起的战争?不过两人的氛围非常棒,两人之间火花四射,真想让身为女儿奴的你看看这美好的场景。”纪灵枢想了想,脑补了一出修罗场,眯眼笑道。
“具体呢?”纪钧板正了脸,轻声问道。
“这种事虽然不应该由我建议,但是我建议大人选这边。”纪灵枢看着纪钧严肃的表情也正色道。“我上次说元公子天性纯良,这个评价依旧不变,如今天下将逢乱世,我们所能做的,就是为若望,为纪家择一位仁主,这天下,心有七窍者不计其数,能有一颗仁心的却太少,以至于仁者反被人笑作痴傻,笑作妇人之仁,然而大家却忘了,仁心才能换来人心,若没有一颗仁心,人便会一切以自我,以利为先,做一些残忍的事就变得容易了。”
又沉思良久,纪钧开口,“我知道了,不论如何,拜托先生替我照料若望。”言毕,纪钧俯身向纪灵枢行一大礼。
纪灵枢淡然受了纪钧一拜。
纪钧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我突然想起来前些日子我问先生天象,那天却是雨天,先生是如何观星的?”
纪灵枢愣了一瞬间,随后面色恢复如初笑道,“我胡说的。”
纪钧绝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