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元祗柔声安慰,“是叔父有命,不敢不从。”
“本来还有很多有趣的地方,这下是你没福了。”纪若望扮了个鬼脸,不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
纪钧打量了一眼纪若望,大笑,而后插话道,“仓促之下,是纪钧招待不周,暂且让下人为公子准备了一些路上用的东西,请公子不要推辞。”又从侍童手中接过包袱递给煮海,“里面是些吃食并换洗衣物,算不得什么不得了的。”
“那便谢过大人了,这几日多有叨扰。”商元祗也不再推脱,示意煮海接过东西。
“我送诸位出门。”是纪灵枢,门外三人的马已牵了出来,几日休整洗刷,毛皮喂养的锃亮。
“这一去,再见不知几时了。”商元祗感慨。
“说不定哪日我便要入京打扰藏行。”纪灵枢眨眨眼。
心里知道即便纪灵枢来了自己也出不了宫,但商元祗还是做出笑脸,“那我便期待着灵枢来找我吧!”言毕,商元祗放松了缰绳,马儿会了主人的意,踢踏着跑远了。
“一路顺风!”风里遥遥传来纪灵枢的声音。
还有纪若望那首小曲,在风中飘飘渺渺,正和着哒哒的马蹄声。
殷其雷,在南山之阳。
何斯违斯,莫敢或遑?
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阮晋峰哼着歌,虽然这首歌他已经哼了三天,但他丝毫不见厌烦,因为再没有别的歌更符合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寨子所在的山头近在眼前了,只要绕过前面的小山包,再爬上盘山的路就到家了。他已经连夜赶了两天路,就连□□的骡子也累的哧哧得喘着气,但阮晋峰丝毫不觉得累。
绕过山包,面前是黑色的林地。
烧的漆黑的林地,没有丝毫生机的林地。
阮晋峰跌坐在地。
他应该想到的,他早该想到的!
在路上的时候就听说过朝廷为了维护茶马商路的安定派了大军前来剿匪,附近几百个有山匪的寨子都被屠灭了,他家的寨子里也有几十户人家在邪魔外道讨生活,他早该想到的。
但或许还有奇迹,说不定烧山那天家里人出门了呢?。
阮晋峰爬起来,踉踉跄跄冲上山路,向着寨子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