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移走,甚至脸上眼角处一粒极小的志。
他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过一个人,这女人脸上的疤痕还遗留着粉粉的肉色,原本是难丑的,但此时看着,却无名的觉得有些好看。
“你原来叫什么?”他问出了口,倒不是多好奇,只是单纯地想开口罢了。
花暖没有出声,十分细心地做着自己的工作。
“呯!”的一声巨响,屋里外气氛骤变,花暖有些愣愣地看着被抓住的手,她用力也没能挣开。
明明是个重伤得奄奄一息的人。
可她却完全没有一点胜算。
这个男人很可怕。
然后她嘴一瞥,泪眼哗啦啦地掉,“王爷您这是做什么呀,人家好疼疼,嘤嘤嘤!”
叶无痕:“……”他吓得手道都松了。
花暖趁机抽回了手,赶紧蹲下来捡起地上的脸盆,就嘤嘤嘤地哭着往屋外跑,好不可怜。
床前一片湿漉漉,叶无痕身上还溅了几滴水。
没有婢女敢进来,当然他也不想看到其他人,所以长乐苦哈哈地充当了临时工,蹲下来擦地的同时,一边抱怨,“花暖姑娘昨日午后就一直在这儿伺候您了,后半夜您又起热,还是她将您全身布带剪去,清理伤口再上药。全程都是亲自动的手,未假借别人之手。”
“且让她歇一歇罢。”把人累垮就没人伺候您了。
叶无痕的脸很黑,看起来心情不悦。
即便有长乐的求情,最后花暖还是得进来,伺候他进食——喝粥,喝完粥还要喝药。
这人不知是怕苦还是怎样,十分不配合。
“……”老娘可以直接用这一碗汤药扣他脸上吗?可以吗!
当然……是不可以的,除非她现在就想去死。
“王爷,您是王爷,不是小孩子。”她现在太累,脑部缺氧,没心情演,也没力气演了。
不是小孩的王爷面无表情,就是不肯喝。
花暖:“……”她可以掐他下巴直接灌吗?可以的吧,不会死的吧?
就在二人僵持下去的时候,外头的长乐在门口处唤她,“花暖姑娘?”
瞧一眼外头,转回头见床上的人依然没有配合的打算,花暖放下那碗药,“属下先出去一下。”
待到屋外,却见长乐鬼鬼祟祟地朝她招手,待她凑近了,神秘兮兮地从背后掏出了一盒子,里头躺了一串……“何东西?”
“冰糖葫芦。”长乐两眼弯弯地回答,看起来特别真诚,没有丝玩笑之意。
花暖:“……”我是问你这个吗?瞎子都能看出这是啥玩意儿!
大约是她脸色变幻莫测,长乐笑眯眯地继续,“王爷怕吃苦,有甜的东西,就好办了。”
花暖狐疑,“为何你不送进去给他……给王爷?”
身为亲卫的长乐这会儿笑得有些奸诈,“王爷是何人,喜欢吃这些东西,还有何颜面?”他要真敢送进去,不出一息就被打出来了。
瞧着人还朝她挤眉弄眼,花暖豁然开朗,“明白了,就是死要面子呗。”
长乐:“……”虽也是实话,但不要如此直白嘛,到底是王爷,给点面子?
花暖挑眉,还是接过了那精致的盒子,进去前还不忘抱怨一句,“你们一个个的就推我去送死呗。”
长乐在后头难得的陪笑,这不是……王爷似乎不打算动你嘛,他们这些谁不得挨罚?脱层皮事小,耽误王爷大事那是真的万死也难辞其咎。
蓦然想到自己的兄弟,长安如今尸骨未寒,两只笑得弯弯的眼,已经不弯了。
不知内情的花暖没有留意到身后的长乐神情的变化,她此时头重脚轻,只想快些完成任务回屋去休息。
回到床前,她险些把手上的糖葫芦往床上一副唯我独尊模样的人脸上糊去。
“……王爷,药呢?”她努力笑着,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咬牙切齿。
“喝了。”床上的叶无痕面无表情,然后抬眼看她,一副:你真多事的模样,很招人厌。
“……”你当我瞎呀?!那盆洗脸水由清澈透明变成了褐色,里头还飘着药的残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