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康的问题,让花暖沉默了。
她有妈,但没有爸。
她妈也是个混不吝的,把她生下来扔姥爷家就没怎么管过了。
姥爷辛苦一世,积了一身的毛病,还没活到她上大学,就走了,当时她哭了一夜,之后背上了背囊独自去了大学。
她每年只在清明节的时候会回去看一看她的姥爷,舅舅舅妈一流,她就像个陌生人一般,从来不理。
说她寡情也好,说她没良心也罢,当年你待我如乞如丧,往后我待你如同陌路,已是她看了姥爷的面子上的忍耐了,若把她惹急了,不搞得你鸡犬不宁妄为人。
然后,那些亲戚没来招惹她,她也没去作妖,却穿进了这本书里来了。
真不知是命运多舛,还是人生旅途充满着意外。
突如其来的沉静,让耿直的长康面露无措,可他本就不如长乐圆滑聪明,不禁嘴上不会说好听的,此时他甚不知自己哪句说错了。
花暖沉浸在回忆里,想起了她的姥爷,心情变得不太好,连带着脸色也不好。
就这么跪了两个时辰。
日落西山。
叶无痕听着外头断断续续的谈话,起先还挑着眉头脸色难看,后头渐渐的便不动了,那书在手上已经很久没有翻动过了。
待长乐来提醒,方知日暮时分。
“起来吧。”
他大发善心开恩了,跪在前厅的冯如云原本已动倒西歪,闻得那不太亮的话,直接往地上扑倒。
便见王爷亲卫冲了出来,却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窜出了正厅。
花暖被兄弟二人招呼着桃枝搀扶,可桃枝力气不大,花暖双腿几乎没了知觉,眼看就要倒下,长乐心一横决定冒着被责罚的风险也要出手。
却是此个眨眼间,一道身影已出现,花暖被抱起时还有些愣,她额边的发已经汗湿正贴在额头上,加上脸上的疤痕,毫无美感可言。
分明就是一个丑女子,小刺客。
她却惊呼了一声,“王爷……还是挺厉害的,独臂还能将人抱起。”
虽然这个单手托着她屁股半扛着的姿势有点儿……唔。
叶无痕:“……”这个时候你一姑娘家不应该满脸羞怯才是?还有闲情逸致在趴他肩头说笑?
果然不知羞耻。
他有一瞬的懊悔自己这一举动,但此时却冷着脸,冰冷冷硬绑绑,“看在你尽心伺候本王的份上,便不与你计较。”
手趴着这男人的另一边肩头,花暖语气温淡平静,“那谢过王爷的大发慈悲了。”
站不起来的冯如云只能靠双手紧紧地搀扶着墙壁缓缓挪出来,正好见着那被抱的人进了西配室。
她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见她出来,她的那两婢女赶紧冲了过来搀扶,因是这是在正院,她忍住了迁怒于婢女,小心地往东配室去。
而院中的兄弟二人呆滞在那儿,半天没能回过神来。
他们的王爷……撞邪了!
谷神医又被请了来。
当瞧着白皙的双腿上那两颗紫色肿块时,老眼都瞪大了,“这又是怎搞的?不知内伤刚痊愈,这是不要命啊?!”
他这般责备喊着,却意有所指瞟了边上坐着一副事不关己的叶无痕一眼,后者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只冷冷给了两字,“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