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以后事情还是不可避免地暴露了。张佳乐总是要下楼去(2)班找孙哲平的,看见人位置空着然后随便找个人一问,马上就真相大白了。他在学校忍了一天,傍晚回家路上也一声不吭,跟着林熙进了书店,然后揪着他的衣领大声质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熙一直都记得,平常笑的一脸阳光灿烂仿佛每天都有喜事的张佳乐,第一次露出了可以堪称是愤怒的表情。
“合着你们都知道了就我是最后一个!”
难怪,那天孙哲平的表现充满违和。
难怪,林熙要特意找个理由跑出去。
偏偏他还被这么简单的说法骗进去了……
原来是这样的!
“告诉你有什么用吗?”
林熙皱皱眉头,推开张佳乐的手,整理了一下乱掉的衣领子。
“告诉你,有什么用吗?”
“明明什么都无法改变,说了又有什么用?”
“我……我……”张佳乐垂下手,咬了咬嘴唇,“告诉我的话,至少我还可以去送送他……”
“没用的。”林熙说,“我也不知道他的航班,等收到最后一条消息的时候,他估计都在检票准备起飞了。”
“……”
于是直到今天结束前,张佳乐都没有再说过话。
2015年9月XX日星期X天气?
……
也许是最近几个月发生的太过悲伤的事情太多了吧,我居然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是我的错觉吗?
我最近怎么了?
当初说好要一起拿荣耀联赛冠军的,我还想有一两个搭档,去打败叶修和苏沐秋他们的组合,然后就可以笑他们,说在荣耀里人多力量大这句话才是永恒定律。
天墨雨以前和我说过,人生就像乘坐一辆公交车,你要从起点站一直坐到终点站,途中不断的有人因为各种原因上车下车。有些人上车后会陪你很久很久,甚至一直到你下车为止;有些人给了你深刻的影响,但是最终他还是下了车,你可能疑惑对方为什么这么早就下了,对方反而会问这不是终点站吗。之后时间一长,有更多有意思的人上了你的车,那个你曾认为很重要的人就渐渐淡出了你的生活,只有回忆往昔时才会想起。
那我们呢,这会是我们的终点站吗?
还是说……
——《林熙的日记(节选)》
后来那群人被免除了学籍后更是毫无顾虑,就盘算着给张佳乐一点颜色瞧瞧。张佳乐一时冲动,咽不下这口气,也曾想去给那群害得孙哲平退学的人找找麻烦,被林熙发现后好说歹说生拉硬拽给弄走了。但是他能弄走一次两次,总不能次次都看着,一个不留神这家伙又不知道哪儿去了。
其实咽不下这口气的不止他们,好多和孙哲平要好的同学都挺咽不下这口气的,看张佳乐这样,摩拳擦掌都想上去大干一番,都被张佳乐骂着学习去了,然后他自己每次都趁着林熙不注意溜掉,找那群人麻烦找了好几个星期。学校警告甚至是处分了好几次,念在他成绩不错又情有可原才没劝退,家里人劝也劝了了骂也骂了,都没用。
林熙希望张佳乐能冷静一点,周围的同学都希望张佳乐能冷静一点,张佳乐自己也知道他最好能冷静一点。
可惜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毕竟孙哲平不能眼睁睁看着张佳乐挨打,张佳乐也无法眼睁睁看着孙哲平就这么被开除,而且还是因为他的缘故。
隔两天双休,林熙又一次发现了想要偷溜的张佳乐,他叹了口气,把人提溜回书店,决定今天不开门,想和张佳乐好好谈一谈。这时候,张佳乐的手机铃声响了,一看来电显示:孙哲平。
孙哲平自从回了B市,电话就怎么也打不通,QQ上发消息也不理,就和人间蒸发了一样,林熙也是抱了万分之一的希望,才给他在QQ上留言的。
一按接通,电话那头就和迫不及待那样,传来孙哲平的骂声,和憋了好几天没得说话似的。
孙哲平确实是憋了好几天了,打他从林熙那听到消息之后,电话一接通,立刻就大声咆哮道:“张佳乐你脑子是真的有问题吗,我退学不是为了让你一起被开除!”
张佳乐当场就当机在那里。
孙哲平没等张佳乐反应过来,深吸一口气又接着吼道:“难道我被开除了你就应该和我一起被开除?你让林熙怎么办!你不是数学好吗,你告诉我,算账是这么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