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候……”林晨叹了口气，“你知道的，我和百花战队的合同到这赛季就结束了。”
“就不能再续签么……”张佳乐嘟囔着。
林晨摇摇头，说：“我也没办法啊，玄月楼有急事，预计赶不上第八赛季。张伟好不容易把家里生意丢给他堂哥，可以回来了，没想到你居然要退役，你是怎么想的？”
“小熙……”张佳乐也叹了口气，“可是我觉得累了……”
林晨属于玄月楼，这还属于惊吓的范畴，可是张佳乐想要退役，这已经可以达到惊悚的级别了。
邹远觉得自己此时嘴里能塞下两个完整的鸡蛋，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唐昊，对方脸上也是和他一样惊恐万状的神情，显然，不论刚才唐昊听见了什么，内容里肯定没这一茬。
林晨又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眼珠子咕噜噜一转，突然就把目光投向了门口，偷听的两个人立马往后躲了躲。
“唐昊、邹远，出来吧，我都听见了！”林晨无奈地说，“脚步声那么大，我耳朵没聋。”
我们脚步声已经放的很低很低了，他是怎么听见的？！邹远心里嘀咕着，和唐昊一起进了训练室，他还是有点犹豫，而唐昊则是直接问了出来：“队长，你为什么要退役？”
之前张伟和孙哲平的离去，以及现在林晨的离开，都是属于外部突发事件，但是张佳乐，他明明还能再多打几年，比他年龄大的叶秋韩文清林敬言等人都还没退，张佳乐怎么就要退役了呢？
“累了啊……”张佳乐难过地别过脸去，低声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第五赛季林晨刚到百花的时候，唐昊和邹远都还是青训营的小毛孩子，那时候的张佳乐脸上整天带着阳光灿烂的笑容，没有一丝阴霾，好像每一天都是大晴天。但是很快，孙哲平手伤的事暴露出来，百花缭乱依旧在场上，而落花狼藉再也没了拼搏的机会。
从那时起，张佳乐就变了。
那个常常说话不过脑子，被孙哲平追的整栋楼到处跑，有谁过了生日，就会把训练室布置一遍，童心未泯地组织大家往寿星糊蛋糕的张佳乐，终是一去不复返。笑是依旧在笑的，只是那笑容里，怎么看都有一丝化不开的忧郁之色，阳光灿烂的天边挂上了暗沉沉的乌云。
累了，确实是累了。六年，四进总决赛，却连一次冠军都没有，无论怎样拼了命的燃烧自己，到头来却总是成了那衬托红花的绿叶，真的是累了……
无论是唐昊还是邹远，其实都是能够理解的，他们没有再多问什么，转身便要离开。
“哎，小远！”林晨叫停了欲要离开的邹远，“以后你接手了百花缭乱，用你自己的打法就好了。”
邹远很早就知道，日后百花缭乱将会由他来继承，但是这一天来的太快太突然，他显然还没有做好准备，此时被林晨一提起，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啊？我……我的打法？”
“是啊。”林晨点点头，“你和张佳乐是不同的打法，不要觉得百花缭乱是张佳乐的账号卡，就必须按照他的打法来，做你自己最好。”
林晨已经遇见了张佳乐退役后的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因此现在出言提醒邹远。但是其他人除了张佳乐，恐怕都不是很清楚他的用意，邹远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紧跟在唐昊身后出了训练室。
张佳乐去意已决，百花战队的老板无论怎么挽留，最终千言万语都只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什么想法？”当两个人都拎着行李跨出百花俱乐部的大门时，林晨问张佳乐。
“没什么想法，大概以后会和你当初一样，开个书店吧。”张佳乐说，“你呢，什么想法？”
“我嘛……”林晨找了个公共卫生间，进去用玄月楼特制的卸妆水洗了个脸，出来时已经换回了他原本的样貌，“你现在可以正大光明地喊我林熙了，我挺高兴的。”
张佳乐认真打量了一下这张脸，突然说：“我觉得你以后可以不用天天换装了。”
“啊？”林熙一脸迷茫。
“你自己就不能仔细照照镜子吗？”张佳乐很无奈。
林晨真的从包里找出一面镜子，仔细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