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至晌午,太阳渐渐变得有些烈了,穆笙便吩咐婢女们撤掉了躺椅,扶她进屋。
用过午膳之后,昨日的医女宓儿便带着药箱来了,樊阿没有一起过来。宓儿为穆笙的伤口处涂抹了药物,冰冰凉凉的感觉,令穆笙心中一阵舒爽。
“昨日针灸之后,宓再为小姐涂这些药物,小姐的伤势七日之内便可恢复。不过师傅再三交代了,小姐不能有大的活动,伤处不能吹风,不能吃辛辣食物,否则会使伤口并发炎症,要切记。”
小荷和阿英在一旁陪着,牢牢地将医女这些话暗暗记在了心里。
穆笙微微一笑,道谢说:“替我谢过樊大夫,婉音一定谨记这些。”
接着医女又为穆笙手臂的伤口换了药,包扎好,便离开了。
这几日穆笙都过得十分的平静,接连七日,每日的晌午时分,宓儿就会过来为穆笙换药,伤处一日日结痂,慢慢脱落,直到痊愈。
期间甘糜二夫人分别来探望过她两次,闲话不过半个时辰左右,关心之处无微不至,怕她无聊还送来了一些称心如意的机巧小玩意儿,穆笙在现代就十分精通机关巧件,几日里也将她们送来的小玩意儿改造了一番。小木狗的尾巴处多了一个旋转按钮,轻轻一转,小木狗便会自己向前移动。
看着几个小丫鬟在院子里玩木狗玩得开心,穆笙微微露出笑容,披着件水绿色薄绒轻裘立定在窗前,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观天上云卷云舒,想着如若平静的日子能一直这样下去的话,该有多好。
小荷阿英侍立穆笙身后,发现养病的这段日子,小姐的性子似乎不像原来那般刁蛮任性了。穆笙毕竟不是吕玲绮,她在现代本是内敛的性子,到了这古代也是一样的。只不过在徐州因怕被怀疑,所以故意表现那般。如今经过被打板子一事,她更是告诫自己要步步谨慎,时时留意,免得随时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穆笙身子上的伤和手臂上的伤都已经完全大好。这半个月除了这些小丫鬟和甘糜二夫人,她并没有见过刘关张三兄弟,女儿家后院,他们三个大丈夫也不方便过来。
期间陈宫也派人来过一次,只是询问一下她的伤势如何,还有当然是刘备的动向可还安稳,她作书一封,让人带回去给陈宫,说明一切安好,并无不妥。
这一日大早,穆笙洗漱完用过早膳之后,还是披了那件水绿色薄绒轻裘,内里穿着一件水红色罗裳裙,袖边镶着紫红色流苏,随着脚步的移动摇摇曳曳,给人儿增添了几分灵动之韵。
穆笙带着两个婢女出了门,她来到这儿已经有半个月了,为了养伤都不曾出过庭院的大门,实在是有些沉闷。
出了大门,曲曲绕绕地走着走着,穆笙听到了士兵练武的声音,看来是在练兵,不妨过去看看。
于是穆笙带着二婢循着声音来到了一片开阔的平地,这里都是刘备手下的兵,他们手中的□□短棒正在挥舞着,旁边用木头搭起的高台之上,一个少年将军正在指挥操练着下面的士兵。
穆笙打量着高台之上的那人,面色若有所思,怎得不见关羽张飞,这指挥的年轻将领是谁?难道是赵云?赵云是这时候跟的刘备的吗?
穆笙这方面的记忆有点模糊记不清了,史书上记的也不一定准确,还不是后人编写过的。
也许是穆笙盯着那人的眼光时间太长,那将军斜斜向下一睨,视线正好对上了穆笙,目光冷峻而又严肃,如同一把利剑能把一个人穿透一般,太过锐利,若非久经沙场的将军是很难有这种眼神的。
穆笙赶忙把视线撇开,那人的眼神太过于锋利,她甚至感受到了一丝丝莫名的杀气在朝她咄咄逼近,好似掐住了她的喉咙,呼吸困难。
“台下何人?报上名来!训练场岂是汝等能随意进出之地!”那将军下了高台,银灰色的盔甲披在那颀长的身影上,在朝阳漫辉的照耀下,散发着熠熠金光,硬朗的线条轮廓,古铜肤色,五官明明极为俊逸深邃,却又有着肃然的武将气质,目光犀利如炬,薄唇紧抿成一条线,脚下步步生风地向穆笙走来。
穆笙心想,怎得煞气如此之重,退后的脚步有些迟疑,走,还是不走?算了,想走估计也是走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