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眸光平静道,“你既然喜欢她,想必在庞府住一个隆冬也是无妨的,她与亮一个男子住在一起总归会有人像你一样那般揣测,她曾经过的便是小姐的日子,草庐只有我和阿三,不会照顾人,可庞府却是有丫鬟婢女帮忙照顾打理,我想她也是十分愿意的。”
这么一解释,诸葛昭蕙也觉得有些道理,这么一个染了寒疾身子弱的女子,住在草庐,两个男人恐怕也会照顾不细心,不周全。留在庞府倒也好,让她好好亲近了解一下这个女子。
不过听孔明的话,似乎对这个名叫穆笙的女子也不是非常在意,难道刚刚来得比她还快,不顾一切地跳湖救人,真的就只是不嫌麻烦地顺便救第二次?
诸葛昭蕙想不通,也不想再去想了,她这个弟弟虽然才华横溢,但是心思极其深沉,向来都有自己的主意和想法,他不想说,饶是她问半天也是得不到一个字的,若是想说,自然也就知道了。
片刻功夫,诸葛昭蕙想通了之后便点点头道,“也好,在庞府住下我也可以照顾她,二弟放心。”
孔明轻轻勾唇,语意凉薄道,“我从来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明日之后,她便交由你了。”
阿三一手搁下雨伞,一手捧着药碗,在门口轻轻甩了甩淋了的雨,顺带着散散身上的寒气,蹬了蹬脚底沾到的雨水和丁点泥泞,这才进了内室,见诸葛昭蕙也在,捧了药碗放在孔明旁边的桌案上,同时对诸葛昭蕙见礼道,“夫人。”
诸葛昭蕙见阿三原来是去煎药了,看了一眼那药碗,又看了一眼昏迷的穆笙,吩咐两个丫鬟帮忙喂下了药。
诸葛昭惠准备离开了,对两个婢女吩咐,“你们二人从今负责在这里照顾穆姑娘。”
两个丫鬟听话点头,“诺。”
接着诸葛昭蕙又对孔明说,“天也快黑了,外头突然下了大雨,见这势头恐怕明天也不会停,你也不必急于明日就离开,士元大抵明日便会回来,你与他许久未见,想来他也是十分想见你的。再者,庞德公也老惦记着与你下一盘棋,所以孔明,不必这么急着离开的。”
她说的士元正是庞统的字,庞统号称“凤雏”,是庞德公的从子。
听完了诸葛昭蕙这一番话,孔明不动声色地理了理衣袖,淡淡“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诸葛昭蕙也不再多说,出了门,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折回来对阿三急急嘱咐道,“晚膳你要记得端过来,二弟便是没胃口也要让他吃上一些,还有穆姑娘,我让人为她备上一碗细粥,到了时辰你让丫鬟到厨房来拿,雨夜饭菜易冷,仔细用盒子装着再端过来。”她看到阿三直接捧着药碗过来,便不由得多嘱咐了后面几句。
阿三想着先生的家姐真是细心,自己的儿子也同样坠河,虽然现在醒了已无大碍,但她还是在这里逗留了许久,事无巨细地交代了这么多,当真是体贴入微,于是恭敬回道,“好的,夫人请放心。”
诸葛昭蕙点了点头便一个人撑起伞出了门,留下的两个丫鬟面面相觑,这还没到晚膳时候,她们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只好立在原地随时听从吩咐。
外面的雨似乎更大了,打在窗子上的声音极清楚,也极大。
其中一个小丫鬟名唤松语,抬步走到窗边,将竹帘先放下,又遮上了茶色的布帘,雨声这才稍微小了点,茶色的布帘也为屋子里增添了几分暖色。
阿三立在孔明身边,见孔明似乎没有要回房的打算,诸葛昭蕙将他的房间就安排在隔壁庞统住的那一间,而现在这个屋子,是先生往日来庞府留宿所住的屋子。
“先生,笙姐姐恐怕一时也无法醒过来,要不您先回房休息吧,夫人也安排了两个丫鬟在这儿守着了。您方才一身湿衣,连碗热茶都没喝,这天又突然降下大雨,阿三担心您会受凉染了风寒,这样笙姐姐醒来也会自责的。”阿三难得正色地劝道。
孔明冷硬的面庞微微一僵,语气依旧十分淡薄,“她会自责么?她连自己的命都不在意,又怎会在意他人。”
这话原是没错,可是除了阿三,另外两个丫鬟却是听不明白,穆姑娘分明是为救小少爷才这样的,怎么成了不在意自己的命了?
“啊呀!”另一个名唤松香的丫鬟忽然一拍脑袋,“来时夫人让小六子从厨房煮一碗姜茶端送来给先生暖胃,怎得现在还没送来,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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