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没死成,反倒让你如此费心,我算是想明白了,这个世上,除了武功能让一个人不受欺压,还有一种,就是谋略,而先生你,正是我为谋略二字而来的目的。”
孔明听完她这长长的一大段话,手里的动作一顿,忽然神色认真地看着她,那瞳孔里面是平静而又深沉的大海,让人看不清,摸不透。
穆笙也望着他,好似要望进他的心底,见他不语,又接着淡淡道,“庞府虽然舒服,也有成片绕湖而栽的红梅,但是多了便不稀奇了,阿笙独独爱草庐里的那一株红梅花树。”
说到这里,穆笙忽然正色道,“阿笙,想拜先生为师。”
说完这句话,穆笙目光盈盈地看向他,期待他能与她说点什么。
哪知孔明忽然起身,背过身去,负手而立在榻边,温凉的声音低低传来,“你既然知晓我,便一定也知道士元了。论才学韬略,他不在我之下,明日他便会回来,你留在庞府养伤,顺便拜他为师求授才学,我想他大抵是不会拒绝的。”
听到“士元”二字,穆笙凝眉思索,呢喃道,“士元……庞统?”
“不错。”孔明转过身看着她,“正是庞统,庞德公的从子。”
穆笙直觉这是孔明为拒绝她找的理由,或者说是将她推给了庞统。
“先生,晚膳和姜茶都端来了。”阿三抖了抖身上的雨水,端着一个食盒踏了进来,一眼看见穆笙倚在枕靠上,兴奋不已,“咦?笙姐姐醒了?”
松香和松语也跟在他身后拎着一个稍大一些的食盒进来了,见到穆笙醒了,纷纷跟着高兴,忙开始布菜摆盘起来。
穆笙看见他们进来,想说的话噎在喉咙间,想了想拜师一事还是暂且先搁置一下。
她也慢慢地觉察到了,她恐怕是真的回不去了,不过更令她惊诧的是,她好像喜欢上了孔明,她因他而来到这儿,如今看来,即使与他扯上关系,也不算多么荒唐。
可是算来算去,历史书上记载的他的良人,是那个叫黄月英的古灵精怪的女子,穆笙是考古学家,自然是知道他的夫人贤惠能干,聪明机智。
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她不是黄月英,而他孔明也不是儿女情长的人,爱上这样一个以复兴蜀汉为大业的男人,太累。
好在她现在也只是微妙的喜欢罢了,更多心存的是要学好谋策,再加上她记忆中对于历史的提前获知,生存下来应该不是很难。穆笙不愿自己再继续将那份感情深究下去,只希望随着时间慢慢淡去,淡到消失殆尽。
想到这儿,穆笙不禁开始思考孔明方才的提议,拜庞统为师?也许这样也不错,一个卧龙,一个凤雏,就看庞统愿不愿意接纳她了。
只这片刻心思的百转千回,阿三已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来,两碗热腾腾的姜茶露出来,他通通端了出来,冲自家先生道,“今日这雨真是要下个没完,天色昏暗,小六子没长眼的将姜茶送到了隔壁没人的那间,送到便跑走和那一帮小子玩水去了,姜茶早都凉了大半。要不是走得匆忙,我非得教训他一番不可。”他这番话说得咬牙切齿,恶狠狠的。
松香和松语二人抿嘴一乐,对视一眼不说话。
穆笙也是被阿三逗乐了,好奇问,“这小六子是谁?”
阿三看了一眼自家先生,见他脸色似乎不像方才那般阴郁,又见穆笙有心听,便想着说些乐子来缓和一下气氛,于是兴奋地开始了,“小六子啊,是这庞府里头最不靠谱的家伙了,每次先生带我来庞府,小六子不是被罚劈柴,就是被罚跪,因为他做事情总是冒冒失失的,偏生每次都能开开心心地受罚,别人笑他傻,他还会顶嘴。我每次看不过去便想要帮他一下,嘿,他还不乐意地凶我,我有一次实在气不过,直接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哈哈哈……”
穆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放下姜茶的碗,乐道,“看来往常这个小六子没少被你欺负。”
松香和松语纷纷在心里暗暗点头,也为小六子叹息默哀。
孔明慢慢喝着姜茶,只坐在那儿静静地听着他们言语,不插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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