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昭蕙听了这一番话,细想之下也觉得有些道理,即便回到了草庐,就冲着昨日半夜二弟一直守着穆笙照顾到天明这点,诸葛昭蕙也相信二弟能将穆笙照顾好的,于是她这才点头,“也罢,我叫人多备些厚被子和手炉,你一并带着过去,有什么不便只管让阿三来带话,小六子喜欢你,跟着过去也能多一个人照顾你。”
穆笙微笑颔首,“麻烦夫人了。”
“麻烦什么,哪里的话。”诸葛昭蕙做到榻边握着穆笙的手,眼神中全然是看着自己准弟媳的神色,“我这二弟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可我这个当姐姐的再是眼拙,也看出了你是他在意的人,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拜师,他为什么会答应收你为徒。总之,我这个姐姐是认定了你做我诸葛家的媳妇了,你回去之后我也会时常去看你的,好好将身子养好,男人们的权谋心计女儿家懂一点就好,其余的让那些男人们操心去吧。”
穆笙听了这话略一尴尬,耳根处有些熏红,但还是收敛了神色,镇定淡笑道,“先生之于阿笙,是救命之恩,以后也只是师恩,至于别的,阿笙不敢想。”
那日落水醒来后,她便想清楚了,她要学习谋策,强大己身,孔明站得太高了,是她爱不得的人,而她也不愿意破坏既定的孔明与黄月英之间的姻缘,这样对那个聪明绝伦的女子不公平。
诸葛昭蕙看着穆笙,见她这话说得有些决然,不禁疑惑。她看得很分明,二弟照顾她一夜,她昏迷中又喊着二弟的字,若说这里面没有一丁点的情愫她是不信的,可是这两个人对此却都是冷淡否认,这就让她这个姐姐感觉有点不解了。
诸葛昭蕙不去深究了,笑着说,“那你好好休息吧,后日我安排人和马车送你回去。”话落,不再多说,轻轻拍了拍穆笙的手背,起身带着焕儿出去了。
穆笙看着诸葛昭蕙走远,垂下眸子,目光暗了暗,若说不喜欢是假,若说喜欢却又不到那深情的地步,五丈原的那方池塘牵引着她来到这里,来到孔明的面前,她即便情动了,也要压着抑着,慢慢让它淡去,待到谋策学成几分,然后看他和那个名叫黄月英的聪慧女子结成连理,她再潇洒离去,不带一丝眷恋。
只是,这一切真的能如她所愿的那样吗?
翌日午后,穆笙感觉这几天的休养,气力恢复了些,身子也没有前几日那么拖沓了,便慢慢动身下了床,在窗子边立了一会儿又移步坐到了椅子上,手支在脑袋上,神色安宁地端详着松语刚刚为她绣好的帕子上那几朵梨花,花枝斜伸,栩栩如生,初冬的阳光透过窗子落在帕子上,清新雅致。
穆笙抚摸着那梨花的绣样纹理,抬头看着一旁站着的松语,笑道,“绣得真好。”
松语羞怯一笑,“奴婢手拙,只要姑娘不嫌弃就好。”
穆笙摇头一笑,目光重又落在了梨花上,“怎会手拙,这梨花绣得我十分喜欢。”反正她这双常年下墓掏坟,摸索机关的手是绣不出这样精致的花样的。
松香也附和道,“姐姐的手是真的巧,不像我,最多只能绣出一对豆腐花。”
穆笙摇摇头,揶揄地看着松香,“看来你得好好跟着松语多学着点了,女工绣花样样精通,将来夫家才会抢着要这般贤惠的妻子呢。”
松香闻言,羞臊地急急一跺脚,别过身,“姑娘笑话我!”
松语也有些微微脸红,但到底比松香沉稳得多,她拉扯过松香,笑着说,“不会女工不要紧,将来出嫁,姐姐给你绣嫁衣。”
哪知松香听了这话更加羞红了脸,又是一跺脚,背过身去捂着脸扭捏出一句,“哎呀姐姐,别再说了!”
穆笙觉得松语这话说得原也没错,但瞧着松香这般害羞的模样,实在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
“什么事情笑得这么开心,让我也一起听听。”一直住在隔壁,却未曾谋面的庞统突然造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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