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笙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去吧。”
“嗯。”阿□□下了之后,穆笙慢吞吞地吃完了晚饭。
躺回到榻上,她用力回想着醉了之后的事情,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往往她想不起来的时候,很有可能是真的发生了什么。
用力地晃了晃脑袋,穆笙吐出一口气,不想了。
由于已经睡了一下午,所以穆笙接下来也睡不着了。
她披着那件水绿色披风下了榻,打开了房门,走出去,看着院中的那株白雪红梅。
如今雪已经停了,可是院中却仍积了不少的雪,估计一天两天也是化不了的。
夜里的雪泛着淡淡的白色光华,铺设在院中,房檐,树枝,入眼处都是素裹之色,除了那一株料峭红梅。
仔细嗅了嗅,暗香浮动,奇清好闻,夹杂着今日白天喝的桂花酿留下的味道,更加的香远益清。
“吱呀——”一声,对面的门忽然开了,从里走出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那道清瘦的身影穿着一身他平日里常穿的月牙白长袍,如九天之上泻下来的一道银河,皎皎光辉,玉树之姿。
那人沿着走廊慢慢向她走来,眉目如画,步履轻慢无声。
穆笙侧过身,看着对面那人如闲庭信步一般缓缓地朝她走来,忽然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直到那人走到她面前,那张清俊温雅的面容低低看着她,她才回过神来,仰头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勾了勾嘴角,“我白日里贪杯喝醉了,可有,可有对你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或者是做过些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来?”
她说这话的时候心扑通扑通直跳,只希望没发生什么才好。
孔明那双低垂着看她的眸子里隐隐有暗涛涌动,最终却是幽幽地归于平静,只听他淡淡出声,“你喝醉了,醉得很沉。”
嗯?这话什么意思?醉得很沉,是醉晕过去了,然后什么都没有发生是吗?
孔明看着她疑惑的神色,又接着道,“醉得虽沉,却嘴里一直喊着一个人。”他没有直接说出那人是谁,而是盯着她的脸上神色。
穆笙闻言,心中一紧,袖中的五指微曲,指甲掐进掌心肉里,问,“我,我喊的是谁?”千万不要是面前这人才好。
孔明一直盯着她,此刻也发觉了她的紧张,他侧过身子不再看她,而是望着那一株红梅,慢慢道出了三个字,“赵大哥。”
“他是谁?”他又问。
松开五指,穆笙心中崩起的那根弦松开了,轻轻吐出一口气,笑了笑,“赵大哥是我原在小沛的师傅,他教我招式。今日许是喝多了那桂花酿,这才忆起了他。”
“小沛是刘备暂时安身之地,以你那时的身份,能有那个分量教你的,可是那常山赵子龙?”孔明问。
穆笙一惊,早知道他对天下诸事料想得七分不差,只是没想到光凭她醉酒之言就能判断出那人。
“不错,正是赵云。”穆笙也侧过身,与他一起望着那白雪红梅。
孔明轻轻“嗯”了一声,似乎并不关心这些,可是却又像平常闲话一般的语气问,“倒是一员猛将,得他相授武功,也算你的福气。只是为何那桂花酿,能让你忆起他来?”
无论是利用还是提防,出于她的身份,他都要慢慢了解她那还不为人知的过去。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句话用在他和她的身上,同样合适。
听了问话,穆笙的目光渐渐飘远了,慢慢回忆道,“那一年,我父吕布偷袭了徐州,为了徐州的安稳,我提议将小沛借给刘备栖身,与徐州成掎角之势,陈宫附和之下吕布同意。只是第二天吕布受貂蝉的枕边风,命人将我压在长凳上重重打了十几板,每一板,都是那么重。后来请来樊阿指导医女为我施针,才不至于残废。”
“我那时在床上动弹不得,真怕那貂蝉又想出什么法子对付我,便请陈宫第二日安排我去小沛,带着缔结吕刘两家的使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