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笙闻言一动,缓缓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早已哭的红肿,她脸带泪痕地平静道,“四日?”仿佛刚才那个埋头痛哭的人不是她一般。
“这四日……可还发生了其他大事?”
樊阿这时适时出声道,“吴侯昨日……也薨了,他和公台先生的棺椁一齐摆放在了灵堂。”
穆笙的脸色没有惊讶,甚至一点变化也没有,只听她淡淡的一句出声,“便是义父替他挡了毒箭,却也终究敌不过他的命数。”
孙策本就是要死于这一次的暗杀的,只是没料到,竟是将义父也一并带走了。这一切,终归都是命数啊……
樊阿和宓儿自然听不明白穆笙这话,见她情绪似乎平复了,樊阿又道,“我们来江东,是受新吴侯所托,来将你的寒疾完全治愈。”
穆笙淡淡看了樊阿一眼,那一眼,似乎已将他看穿,樊阿有意不对上穆笙的眸子,轻轻咳了一声。
“你们先出去吧,我要漱洗一番,去为义父守灵。”
樊阿倒是没再多说什么,当先走了出去。
宓儿却不动,“姑娘,你刚醒,便由宓儿来帮你吧。”
穆笙没有拒绝,她正好有些事,要同宓儿确定一下。
穆笙因为躺了几天,身子有些娇软,下榻的时候差点跌倒,还好有宓儿急忙扶着才下了榻。
婢女们听从吩咐端进来了温热的冒着热气的汤水,穆笙在宓儿的帮助下沐浴过后,换上了一身白纱罗裙,裙尾及至脚踝,曳边绣着几朵白色梨花,发髻用一根朴素的木簪箍起。
净面,擦干,那双哭的红肿的眼睛已经消下去了一些。
穆笙对着铜镜看这张苍白无血色的脸,半晌才道,“宓儿,替我涂一些淡脂粉吧。”
“好。”
淡脂粉是微微的嫩粉色,只在面颊上略微抹了些,却令穆笙的气色好了许多。
虽然抹了脂粉,可穆笙的这一身整个的打扮,完完全全还是显得十分素淡的。
穆笙继续盯着铜镜中的自己,有些怅然道,“人已经死了,任凭我再怎么哭再怎么闹也不可能回来了,你说是吧,宓儿?”
她这一句似乎是在问宓儿,可其实却是在问她自己。
是的吧?是的啊,人已经死了,成了事实,她也尽力了,奈何敌不过天命,既然敌不过,那么她只好坦然地接受,坦然地认命了。
哭,也已经哭够了,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她。
宓儿大抵知道穆笙是想通了,便应声道,“姑娘是个极通透的人,生死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过程,姑娘伤心过这一阵子,日子也还是要继续的。”
穆笙回眸瞅了瞅宓儿,忽然问出了一句,“从荆州到江东需要跨江,陆路水路加起来,如何也不可能四日便抵达,你和你师傅……”
穆笙没再继续往下说,她相信宓儿能明白她的意思。
宓儿也确实是听懂了,可她要怎么回答?说真话还是说假话?姑娘这般聪明,这么问出来,必定是心里已经有数了的。
“诸葛先生在娶妻礼成的第二日,便找上了师傅,托师傅到江东来为姑娘治愈好寒疾。”宓儿还是讲了真话,没有隐瞒。
穆笙闻言,忽然笑了,笑得有些讽刺。
诸葛亮,你是怕我早死,熬不到你来算计江东的时候么?
“你师傅倒也就真听他的?”
“诸葛先生不知同师傅说了什么,师傅便答应了来这里。”宓儿答道。
诸葛先生是和师傅在屋子里聊的,她并不在里头,等诸葛先生走了,师傅出来时,没同她多说任何,只说是受诸葛先生所托,需要即刻启程前往江东。
一晃三个月,他们到江东的时候,来的正好,只比穆笙晚了一天到。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继续~给不给力???进度在加快了,你们期待的孔明也不远喽,相爱相杀虐不虐?记得收藏加评论,么么哒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