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尚香说自己的事儿说的正起劲呢,忽然一停顿,哀怨的眼神看向孙权,又见穆笙笑吟吟看来的目光,只得撇撇嘴,“你们说话还躲着我,好吧,可不要让我等太久噢。笙姐姐,我还有好多事儿要同你讲呢!”
穆笙噗嗤一乐,方才饭桌上真是束缚住了这丫头,好不容易放开了,见着她就想逮住了不撒手,想把她过去干过的不规矩的事儿一股脑儿地讲给她听。
“好,你若是讲不完,今晚住在我这儿也行。”穆笙笑着道。
孙尚香欣喜应道,“好!今晚我就住在笙姐姐这儿了!”
孙权敲了敲孙尚香的脑袋,怒骂道,“你干过的那些蠢事儿,竟也好意思拿出来?”
他指着孙尚香,复又对穆笙笑道,“笙儿,你可别惯着这丫头,小心她得寸进尺。”
孙尚香不服了,小嘴不饶人,“什么叫我那些蠢事儿,难道二哥你就没干过蠢事儿吗?小心我偷偷告诉笙姐姐,哼!”
孙权轻笑“哼”了一声,不置一词。
兄妹斗嘴,确实有趣,穆笙看得饶有兴致。
孙尚香于是进了穆笙的院落,穆笙则和孙权一同走进了那座凉亭,夜里的风还是有些冷的,宓儿从孙尚香口里得知穆笙在外头和孙权说话,拿了一件披风出来给穆笙披上后,便回去了。
“你和周瑜讲了我们如何联合曹丕张绣出许昌的计划,可有提及曹冲之事?”穆笙开门见山问,她担心周瑜知道后,对曹冲不利。
孙权自然听出了穆笙的意思,只道,“没有。”
接着他又反问穆笙,“你拜我母亲为干娘,为何不事先告知与我?”
穆笙知道他一定会问这个,便与他说了那日她与吴太夫人的大致对话,孙权眉头微锁,他知道母亲猜中了他的心思,可没想到母亲这么极力反对他喜欢穆笙。
“仲谋,我知道你也是坦荡荡的人,所以今日我便与你坦诚我的想法。论公,你是主公,我是谋士,论私,你我现在是一对并无血缘关系的异性兄妹,除这二者以外……再没有其他的关系可言。”穆笙的面庞在月光的映衬下泛着清冷的光泽,声音肃然道。
孙权很好,可是她不会爱他,早在许昌她就说过,今天,她再说一遍,好断了他的念想,明明白白,不耽误他。
她是已经被伤过一次的人了,感情之事,已经不能牵动她任何心弦。她只想着义父临终的嘱托,只想着报复那个叫孔明的男人。
“太夫人待我亲昵,你一向孝顺,我也不想让她失望,让你成为不孝之人。”穆笙缓和了语气,轻轻地又补充道。
当然,这一句补充形同废话,借口罢了。
孙权只是挑眉,没有太大的惊讶,反而很快转为爽朗的笑意,自信道,“笙儿,可别太早笃定一件事。”
“毕竟人的心,是会变的,包括你的,也包括我的。”意味深长的说出这么一句,孙权转身出了凉亭,“夜深露重,身子要紧,还有香儿那丫头,若是嫌她吵,只管赶走便是,我可不会心疼那丫头。”
穆笙本在回味他上一句,忽的又被后面那句逗乐了,说着不心疼不宠爱香儿,实际上该是宠得很才对。
当日夜,孙尚香果真缠着穆笙说了好些话头,讲她小时候如何顽劣调皮,偷二哥的宝剑去耍,还偷偷给喜欢二哥的女子送二哥的信物,然后二哥孙权每每气极了想打她,却又舍不得动手,那时候二哥从来不束缚她,任她顽劣,只是长大点,二哥怕她惹事,才对她有些管束要求,接着孙尚香又吐槽了孙权不少。
穆笙听得很认真,不时问上一两句,说到有趣处,两人捧腹大笑,房间里都是女子肆无忌惮的欢声笑语。
宓儿听着隔壁屋子里的笑声,也跟着笑了,她对樊阿道,“师傅,许久没听见姑娘笑得这般开心了呢。”
樊阿也勾起唇角,“药铺的事情,你找机会告诉她,就说我答应了。”
宓儿惊喜,没想到师傅不用再多思考几天,竟然这么快就答应了,她乐着应道,“是,明日我就同姑娘说,想必姑娘听了会很高兴。”
听孙尚香讲至深夜,穆笙实在有些熬不住,就先睡过去了。
孙尚香虽然不困,但是二哥提醒过她笙姐姐身子还没好,怕二哥因此急了真找她麻烦,便吹了灯,睡在了穆笙身边。
一夜好梦。
翌日清晨,穆笙起早醒了,漱洗过后,宓儿端着药碗进来,顺便便把樊阿同意留在江东开个药铺的事情告诉了穆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