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叟,你说得对,若是孔明先生与竹生姑娘之间的误会到时候再不能解开的话,孔明先生恐怕只能为了心中的家国天下,而要辜负红颜了。”刘琮细细地想,慢慢地道,“不过孔明先生乃绝顶聪明之人,竹生姑娘也非寻常女子,他二人将荆州当作棋局,将众人当作棋子,真正的博弈与破局,还在后头。”
似是想到了什么,刘琦很快又道,“叟,纵使我们不得已为棋为子,也要做好一件事,只做好这一件事便足矣。这件事,就是咱们,在孔明先生的协助之下,要牢牢地把荆州守住护住,绝不能让江东,亦或是其他任何一方的势力夺了去!”
周叟闻言点点头,“嗯!如此看来,公子万不能让竹生姑娘知道您与孔明先生相识,且已经知道了她的目的。”
刘琦也点头,“叟言甚然,眼下我只当作一切不知,听从孔明先生的安排,先配合竹生姑娘,一并合力除去蔡氏等一众刘琮支党。”
过了一会儿,周叟便退出去了,刘琦一个人在书房里,还在喃喃自语地琢磨着,“孔明先生说了,他忠心汉室,那么他,又会选择什么样的人作为主公呢?”
刘琦知道那个人肯定不是自己,他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更猜不到,索性就不猜了。毕竟,他是个没有太多主见的人,总是想寻求别人的帮助,比如几年前他就曾打探到孔明卧龙的声名,上门拜访,想请他出来辅佐,奈何被拒绝。
如今孔明因为匡扶汉室的志向,因为要破竹生姑娘的局而暂时相助他刘琦,他自然是求之不得,更加信得过孔明,对孔明的话深信不疑。
刘琦相信,有孔明先生为他在暗处出谋划策,他一定能够成功除去刘琮支党,能够继父亲刘表之后掌管荆州,能够完好地护住荆州。
“啊!”一个女子脚步匆忙,慌慌张张地撞上了一辆正在街道上行驶的马车,整个人一屁股跌倒在了地上。
“姑娘,撞到人了!”马车夫“吁”了一声,立马勒住马缰绳停下了马车。
穆笙本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听到外头车夫的话,她轻轻蹙眉,抬手掀开马车帘,平静的目光向外看去,是一个跌坐在地上的女子。
女子看上去很年轻,和她差不多大,穿着湖绿色绒布织成的衣裳,脸蛋白净,五官秀丽,如一朵盛开的雏菊一般清秀,看上去不是出自寻常百姓人家。
穆笙动作利落地下了马车,俯身将女子扶起来,看着她,关心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那女子显然是因为方才那一跌而慌了神,此刻才反应过来,只见她紧张地眨着眼睛,不停地摇着头,“没事没事,我,我没事。”
穆笙瞧着女子有些急切和慌张的神色,“姑娘,可是有什么急事?我们方才不小心撞了你,需不需要我用马车送你回府?”
女子见穆笙神色温和,身体的紧张有些缓和,她看着穆笙,声音里带着娇滴滴的小女子才有的哭腔,“我来襄阳寻我的夫君来了,他娶了我,第二天不要我了。”
说着,女子就“呜哇”地哭了出来。
街道上人来人往,纷纷朝这边看过来,指指点点。
“咦?这小姑娘怎么回事儿哭了?谁欺负她了?”
“大街上哭哭啼啼的,怕不是负心汉给甩喽!”
穆笙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她拉着哭泣的女子上了马车,一边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轻声询问,“姑娘,你可知,你夫君现如今在襄阳城的哪座府邸?我将你送过去。”
女子泪眼婆娑,一抽一噎道,“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现在人在襄阳,我是偷偷逃出娘家出来找他的,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他第二天不要我了,走的时候就留了一封信,说什么缘分错乱,让我休了他。自古以来,哪有什么妻子休夫一说,分明是他想休了我,弃我而去!”
女子这一番话说得呜呜咽咽,泣不成声。
穆笙再次蹙眉,她看着女子满是泪痕的脸,拿出帕子替女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温柔道,“我识得这襄阳城里一位人脉极广的公子,我将你送到他处,你与他说明你夫君名姓,我让那位公子替你找到你的夫君,你看如何?”
穆笙没直接问她夫君的名字,而是打算把她交给刘琦,不是她考虑得多么周到,而是她怕麻烦,怕多管闲事,尤其是毫无意义的闲事,更何况眼前这桩还是别人的家事。
她的男人不要她了,穆笙很想劝她做自己,哪怕男人不要她了,她也一样可以过得很好才对。
可是穆笙不是她,没有经历过她所经历的,更没有感受过她所感受的,所以,她没有资格劝,这是眼前这个女子自己的选择,选择寻夫,选择去寻一个抛弃她,不爱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