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听了穆笙的话,哭腔渐弱,她坐在那里,身子向前伏低,算是行了一礼,“多谢姑娘,您人真好。”
穆笙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扬声朝着外头的车夫喊道,“折回公子府!”
“诺!”马车夫得令,牵着马缰绳,调转马车方向,再次驶向公子刘琦府。
过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马车再次停在了公子刘琦的府门口。
穆笙和女子下了马车,走到府前,门口的侍卫进去通报,周叟很快迎了出来。
穆笙一两句说明了女子的情况,对周叟道,“公子在这襄阳久居,认识的人自是比我要多上许多,我也不逞什么能耐,这位姑娘寻她夫君一事,就拜托刘琦公子了。”
周叟看了看穆笙身旁的女子,娇娇弱弱的模样,眼圈泛红,似是刚哭过,他心里想,大抵确实是为了寻夫来的,要在这襄阳城找一个男人,对于自家公子来说,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儿。
想到这儿,周叟便笑着应下了,“您放心,找一个城里头有名有姓的人,可比您帮我家公子的忙容易多了。再说您心里头装着这样的善,公子又岂会拒绝?这位姑娘寻夫的事,就交给我家公子吧!”
穆笙含笑点头,“有劳了。”
话落,她又对女子说,“姑娘,跟着周管家进去吧,公子刘琦与我是好友,姑娘可以放心地将情况告知与他,他会派人帮你找到你的夫君。”
女子感激涕零,“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穆笙朝周管家点了点头,遂上了马车,回吕府去了。
“姑娘,我家公子在里头,请随我这边来。”周叟道。
女子细声细气地点点头,“好。”
“公子,方才竹生姑娘又折了回来,送来了一位在街道上不小心撞到的姑娘,这位姑娘是来襄阳城寻夫的,却不知她的夫君在襄阳哪块地方,竹生姑娘托公子帮忙,老奴心想找人事小,便替公子应下了。”卧房外,周叟轻轻敲了几下门,小声通禀。
卧房里传来刘琦沉沉的一声“嗯”,闷闷的,似在午休,“叟,这样的小事,你安排人去办就好了。”
周叟闻声,立马道,“是,公子。”
说完,周叟把女子带到了客房,询问她,“姑娘,请问贵姓?”
女子怯声声道,“我叫方钰。”
周叟又问,“那……姑娘要寻找的夫君,叫什么?”
女子咬唇,道,“我夫君他……他叫诸葛亮,字孔明。半年前我二人成亲,没想到第二天他就,就……”
周叟大惊,瞳孔一收一缩,惊得下巴快要掉在地上了。
竹生姑娘不是孔明先生的未婚妻吗?且是他亲口承认,眼前又是这个怎么回事?
女子没有注意周叟的神色,而是忍不住又哭了出来,“新婚第二天他便弃我而去,我独自一人带着他的休绝书回了娘家,他诸葛家理亏在先,我亦不甘心,背逆父母的意志从家里偷偷跑出来,得知他在襄阳城里,便寻了过来,呜呜呜……”
“呃,老奴知道了,还请姑娘先在这客房里做客休息,我这就派人去找找你说的这个人。”周叟干笑了一下,听着眼前这位姑娘的话,看着她的神情,不像有假,他心里头的狐疑越来越大,想着此事必须立马告知公子。
从客房折回到刘琦的书房门口,周叟再次敲了敲门,“公子,老奴有要事禀报。”
“叟,进来吧。”
周叟推门而入,带上了门,走到屏风后面,看着侧躺在榻上正在看书的刘琦,他躬身道,“公子,竹生姑娘送来的那位姑娘姓方,老奴过问了,她说她要寻的夫君,呃……”
刘琦“嗯?”了一声,看向周叟,见他吞吞吐吐,他狐疑道,“叟,直说无妨,她要寻的是何人?”
周叟道,“方姑娘说她要找的夫君,乃是孔明先生。”
刘琦闻言,一下子身子坐了起来,目露惊疑之色,音也高了几分,很是惊讶,“孔明先生?这怎么还多了一个主动找上门的妻子呢?”
周叟也是奇怪,“不止如此,这位方姑娘还说,半年以前她与孔明先生便成婚了,只是大婚次日,孔明先生便留下了一封休绝书离开了隆中。公子,老奴察其颜色,这位方姑娘的言辞的确不像有假啊。”
刘琦沉默了一会儿,道,“叟,也许,这位方姑娘与孔明先生半年以前的婚事,正是孔明先生口中,他与竹生姑娘之间的那个莫大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