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如今见是他救了她,便什么也不说了,什么也不说,硬撑着痛也不说。
孔明见穆笙沉默以对,死撑着疼痛,脸色略微一沉,深邃的眸子里似有什么在隐隐涌动,却最终还是被他给压了下去,归于一片平静。
他抱着她的手骨微微收紧,片刻之后又松开,不再问了。
很快,画舫停靠岸边,孔明抱着穆笙出了画舫,踩着踏板上了南岸。
夜色深深,南岸停靠处人流不多,相对于河岸中心要安静不少。
孔明抱着穆笙上了刘琦派人在此接应的马车,庞统也随后而上。
“先生放心,我安排了襄阳最好的大夫,应该很快就能到!”刘琦在马车外对孔明道。
“有劳公子了。”孔明朝刘琦点点头,放下车帘,马车向东急急行驶而去。
一路上,女子依旧是闭目靠在男子的怀里,安静地像是昏迷,又像是睡着了一般。
孔明也是只是动作轻柔地抱着女子,沉默无言。
“她昏过去了?”庞统仰靠在车壁上,瞅着黑暗中的男子问。
“嗯。”只有这一声低沉的回应。
黑漆漆的马车里,看不到每个人的表情。
彻底安静下来之后,能够听到的,只有那车夫用鞭子一下一下的抽马声,还有马不停蹄的哒哒声。
就这样,马车一路向东疾行不过几里,很快便停在了庞府门口。
诸葛昭惠正带着庞焕在府里溜达,丫鬟芹儿随侍,几人走着走着,庞焕突然伸出手指,指向一处,兴奋大叫,“娘!笙姨!是笙姨!”
诸葛昭惠随着儿子手指方向看去,嘴巴一下子张成了圆形,“二弟,二弟抱着穆姑娘回来了!”
“哎呀呀,原来焕儿那日没看错,你笙姨真的在襄阳!太好了太好了,这样一来——”
诸葛昭惠忽然一顿,“咦?不对呀,穆姑娘怎么是被抱着回来的?”
“不好!一定是受伤了!”诸葛昭惠才反应过来,立马拉着焕儿朝孔明住的那个院落疾步跑过去。
孔明将穆笙抱回了他住的院落,待到他小心翼翼地将女子安放在他的床榻上,替她盖好被子之后,才赫然发现自己的白衣下面竟然染上了一片鲜红!
血?哪里来的血?
孔明眉间微拧,看着榻上虚弱昏迷着的人儿,脸色有些凝重。
“孔明,大夫来了!”庞统这时刚好将刘琦请的大夫带进来,进来之后,他一眼便看到了孔明那白衣上面的鲜红色。
“额,徐大夫,您先看看这位姑娘怎么样了。”庞统先将徐大夫引到榻边,接着他回身,神色有些古怪地看着孔明衣服上的鲜红。
这个血不可能是受伤流的……难道是……
就在这个时候,诸葛昭惠也带着焕儿,还有丫鬟芹儿赶着过来了。
诸葛昭惠见到孔明衣服上的血色先是一惊,然后又看到榻上虚弱躺着的女子,连忙焦急担忧问,“二弟,穆姑娘怎么了?我方才远远见你急匆匆抱她往这边赶。”
孔明目不转睛地盯着徐大夫正为穆笙诊脉,听闻诸葛昭惠的问话他默了默,凉声道,“她落水了。”
四个字,简明扼要,其余的,未再多言。
“唉……”诸葛昭惠轻叹一声,也没再问,而是近到榻前,等待徐大夫诊完脉,她问,“大夫,她如何了?不要紧吧?”
徐大夫起身,摇了摇头,“这位姑娘以前应该是得过寒症,且治好了,只是虽已治好,可她的身体依旧畏寒。今日她刚好初来癸水,又落入四月天的冰冷河水之中,加之留下的惧寒之症,是以腹部巨痛,昏迷过去了。”
“癸水?大夫,这个惧寒之症,还有腹痛……可有什么药方开了医治?”诸葛昭惠看了一眼定在那里的孔明,又问。
徐大夫道,“女子癸水疼痛多来自于宫寒,我为这位姑娘开一个驱宫寒的药方,再加上每日早晚喝上一碗温热的红糖水,宫寒是会慢慢好转的。”
“好!好!谢谢大夫!”
徐大夫写好了药方,芹儿拿了钱银与他,替几人送走了徐大夫,接着又拿着药方立马去安排煎药了。
而孔明,自听到“癸水”二字之后,便立在那里久久不动,神色似乎有些懵,庞统在一旁看着孔明发懵的模样,却是憋笑不已。
待徐大夫走后,诸葛昭惠又看了一眼孔明,再瞥了一眼在一旁憋笑的庞统,这才朝浑身湿透,衣服染血的孔明道,“二弟,呃,你……先去把这身衣服换下来,换另一身干净的衣服吧,别着凉了。”
“穆姑娘这里,我也先为她换一身干爽的衣服,你们都先出去吧。”
诸葛昭惠说完朝庞统使了个眼色,庞统立马笑着拉扯孔明出去,“听见大夫怎么说了?放心吧,阿笙没事儿,女子来癸水,有些疼痛也算正常……只是废了你一件衣服……咦?孔明,你脸红做什么?”
“喂!孔明!我竟不知你还有如此纯情的一面?”
庞统看着孔明进了他的屋子,他还来不及跟进去,便是“嘭”的一声门响,自己被关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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