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笙缓过来之后,又道,“赵大哥,若是新野那里不急的话,便在我这儿待几日吧。”
赵云抿唇,他只请了两日的假,今天晚上就得回新野了。
见赵云默然,似在犹豫,穆笙差不多猜到了,他不能多逗留,于是道,“今天五月初五,是我义父,也就是公台先生的忌日,我想赵大哥能陪我一起放河灯。若是可以,赵大哥,你明日再走吧?”
赵云其实也舍不得穆笙,只是他身为刘备的部将,实在不能因私废公,这次主公已经算是对他格外特殊了。
“好,今晚我们一起放河灯。”赵云答应。
花心绽放,白蜡点燃,数朵河灯随水而动,流向深幽的远方。
穆笙与赵云坐在临河的台阶上,望着那一盏盏的河灯,皆不言语。
半晌,穆笙张了张口,嗓音干涩,失神地望着黑洞洞的平川河水,“我在白门楼救下了义父,却终究无能改变他的命数。”
夜风寒凉,赵云褪了自己的外袍,披在了穆笙肩上,叹道,“公台先生是一位值得人尊敬的义士,丫头,你已尽力了,别太难过。”
穆笙沉默,河风吹得她眼睛微微眯起,为了谋取荆州,她不能回江东,不能在义父的坟前亲自祭奠,实为不孝。
叹世间事多变,即使身不由己,也偏偏是她自己的选择。
赵云没有打破穆笙的沉思,而是揽过穆笙的肩头,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与她一起静静望着缓缓流淌的平川河水。
而在远处的一座凉亭里,一片漆黑之中,伫立着两道身影。
其中一道身影僵直地站在那里,负手而立,男子眸光深幽幽地盯着河畔台阶并排而坐的男女,脸色黑沉似能与夜融为一体。
“我说孔明,大晚上的跑来这里吹冷风,就是为了看人家放河灯?”旁边调侃之人,正是庞统。
孔明冷眸收回,不再看那一双人影,薄唇抿起,对庞统道,“走吧。”
庞统笑了笑,没有继续拆穿,摇了摇头跟上了孔明,一齐离开。
翌日清晨,赵云告别穆笙,“丫头,新野与襄阳挨得近,多联系。”
穆笙不舍地抱了抱赵云,眼眶红了,“赵大哥,有时间多来看看我。”
望着赵云翻身上马,疾驰而去的背影,穆笙抹去眼角地眼泪,定了一会儿情绪恢复之后,前往了雪月楼。
刚到雪月楼,凤知便急急见穆笙,通禀刚刚从蔡府收到的消息,“姑娘,蔡瑁不见了!吕蒙也不见了!”
“什么?!”穆笙腾地站了起来,连忙问,“何时发生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