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说。”
“后天是沈尧他爸爸的生日,你说我该送他什么礼物比较好?”
“四个字,投其所好。”
“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我对他不了解,想投其所好也无从下手啊。”苏芩两手一摊,无奈道:“我这不是怕踩雷吗。”
“你让我想想……他们家条件优越,什么都不缺,普通玩意物件肯定是不看在眼里的。虽说礼轻情意重,但你第一次登门,还是他老人家生辰这么重要的日子,总该准备点像样的礼物才好。”
“可不是。”所以她犯难了,头疼了。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来了”王建峰起身,“你跟我来……”
“什么事儿啊?”苏芩也跟着起身,随他身后进了书房。
王建峰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颇有年代感的锦盒,“我曾经看过沈老爷子的一篇报道,他本人喜爱书法,闲来无事挥毫泼墨,因此他有一个爱好,喜欢收藏砚台。”
“刚好,我手上有一方钟式端砚,乃用清乾隆年间之老坑砚石琢成,你拿去当寿礼吧。”
苏芩从王建峰的手里接过锦盒,小心翼翼地把它从锦盒里取出来。正面深挖砚池,周边饰草龙纹,背面刻着青铜纹,制作古朴规整,线条挺拔流畅。
“这方古砚石色青紫,石质细润,你屈指轻轻扣之发木声,然而呵气成雾,诚为不可多得的端砚珍品。苏芩,我想他会喜欢你这份礼物的。”
苏芩自知这不是凡品,她把锦盒合上,交还到王建峰的手里,“它是你的心头好,我怎么能夺你的心头好去对别人投其所好呢。”
“严格来说,这方古砚是你□□爷爷的心头好,他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并以此为荣。但到了我这里嘛,你知道的,要搁古代,我就是一不能铺纸提笔只能提剑弄枪的武将,它对我来说那叫毫无用武之地。”
王建峰把锦盒塞到苏芩的手里,“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我要是没猜错,你下一句肯定还会跟我说,那是你爷爷给你留的,你不能随便拿去送人。”
苏芩没忍住笑出声来,“你都把我台词儿抢了,那我还说什么?”
“我的原意本来就是让你无话可说,乖乖服从命令。”
苏芩调侃道:“局长大人,这可是在家里,你不能使用军令如山那套哦。”
“可在家里,我是你父亲,我是你长辈,你得尊老爱幼啊。”
“那好吧,谢谢爸。”一家人,再矫情就没意思了,“爸,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为什么会同意我和沈尧在一起?”
从一开始到现在,不管关美霞反对得有多厉害,他都是投赞成票的,甚至帮忙做关美霞的思想工作。
“因为你是我女儿,我希望你的选择是听从你内心的,不留遗憾的。”
就像当初,家里二老极力反对他娶关美霞。他们觉得关美霞离过婚,又是一个不能再生育的女人,自然是不满意的。
但王建峰在读书年代就对她有好感,后来因为阴差阳错没表白而被人抢先截糊。
还好,他最后坚持了自己的决定,没留下终身遗憾。
八号早上,沈尧亲自开车过来接她。
顾及上门作客,打扮总归要正式点,苏芩平日的穿衣风格不是御姐范的黑色紧身衣裤就是随时随地能跑上几圈的休闲运动服,她今日特意换上米色长外套搭一体式剪裁的连衣裙。
A字剪裁塑造出高挑身形,加入收腰设计凸显腰线,袖口处微微卷起,露出内搭连衣裙精致的蕾丝花纹,淡化黑色和米色边界处的生硬感,整体瞬间变得生动起来,造型性感干练又不失轻盈飘逸。
苏芩含着笑信步慢慢走近,任一肩的长发在风中飘,毫无意外让小沈总眼神都变直了。
惊艳。
此时此刻,小沈总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苏芩见他神情近乎呆滞,下意识低头打量自己这一身从未尝试过的装扮,不自信地问:“我今天这身装扮,是不是翻车了?”
沈尧摇了摇头,“没有。今天的你,特别好看!”
“是吗?”苏芩嘴边笑意猛增,“那我回头好好夸一夸菲菲,是她视频指导我怎么搭配的。”
“嗯,她眼光不错。”沈尧语气顿了两秒,“当然,最大的功劳是你的底子好。”
这个男人,最近学会变着法子夸她了。
沈家老宅是座四合院,院落宽绰疏朗,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一带假山水池,叠石迭景,栽种大株梨花兼着芭蕉。
只可惜,现在并不是花开时节。
“听说,我母亲生前最爱梨花,这些梨花都是老爷子亲手为她种下的。等明年春天花开了,我带你过来赏花。”
一树树梨花,和着一脉脉馨香,流动在春的明媚里。
苏芩看了,肯定会喜欢的。
“苏警官你终于来了,快进屋吧,姥爷都等急了。”
身后传来盛方白的声音,苏芩闻言转身。
梨花树下,映照着斑驳重叠的光影,苏芩明艳张扬的轮廓似乎都被模糊了许多,是不可多见的邻家温婉娴雅。
盛方白的眼神,直了。
沈尧瞥了他家大外甥一眼,眉头微皱,不动声色移步到他的面前,生生挡住他的视线,“什么苏警官,这称呼听得多生外,改口叫舅妈。”
盛方白翻了一白眼,心道:至于跟防贼一样防着自己的大外甥吗?
“你们都还没结婚,我叫舅妈不合适吧?”
沈尧轻嗤了一声,伸手戳了戳盛方白的胸膛,“小样儿,你死心吧,她迟早是你舅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