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太后对她的印象也就更差了些,大约就是认定她是随随意意的哄弄寿宴的。
正在她一筹莫展之际,晋王忽然领了个玉立的人儿进了门,那人儿手里横斜一柄玉笛,玉笛的尾部垂着一只红色的流苏,琴声响起,那少年配合着泠泠地琴声,忽然笛声悠扬,附和着琴声,恰似湖边翩翩起舞的蓝孔雀,让人躁动乱跳的心渐渐平静下来,甚至将那些乏善可陈的祝寿舞都抬到了仙儿上。
玉瑶只想着用舞来衬水榭的美,却忘记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这少年的笛声清冽悠扬跟祝寿舞的浮华喜庆恰如其分的揉在一起,两相结合,倒是助了一臂之力。
那两个领舞的少女,听到那声悠扬的笛声,也瞬间领会了玉瑶初初的意思,脚步和腰肢找到了点儿,像是踏轻云而来的瑶池仙子,羽衣曳裙,身姿曼妙,瞬间就将残破落俗套的舞给排练完了。
玉瑶微微一笑,心里极为欢喜,不由挽住晋王的衣袖,甜声道:“多谢王爷。”
晋王面无表情,大手下滑顺势捏住了她柔滑的腕子,随后朝着那个吹笛的少年,清清淡淡道:“有劳了。”
“不……不……辛苦。”那少年听到晋王这话,忽然慌得结巴半天,好半晌也说不出一句囫囵话。
“嗯,领他过去。”晋王侧身朝着苏公公清淡地说了一句,苏公公忙领着那少年朝着不远处排练祝寿舞的那边儿去了。
玉瑶抬眸看着那个随着苏公公走远的紧张又略带口吃的少年,待看到他玉笛上那半截子红色流苏时,脑中忽然浮现出紫檀提过的秦玄策手里的那个红色剪纸的人物小像儿。
且不说秦玄策和云歌那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眼前最重要的是,她需要旁敲侧击的提醒杨胤,让他小心着防备着秦玄策。
这种看上去洒脱不羁的人,往往背叛起人来越是厉害的。
顿了顿,玉瑶又接着少年吹笛的事儿,提起了秦玄策,“听说秦将军吹笛也是一绝,初初没瞧清楚,还以为是秦将军……”
晋王听到这话不由看了玉瑶一眼,一双小手紧紧捏着,指甲盖儿像是两朵小小的海棠花,他素来细致,自然也就看得见她敛眉时眼底的微微慌乱。
她性情疏懒,平日里又整日胡闹地嬉皮笑脸,从来没有这般慌乱的时候,且张口就是外男秦玄策,听着这个语气极为熟悉,像是已谋划了许久才说出来的道道儿。
不过也是随口借着玉笛,□□出来这么个名堂。
晋王探究地侧目看了她一眼,玉瑶到底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细致深算的,不由暗暗地一阵心里发毛……额头上渐渐沁出一层薄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