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辈子,她已经放下了对东宫的执念,再也不是那个任性,又整日靠着佛经来自渡的那个苏玉瑶。
她这辈子唯一的念想就是好好跟晋王过日子,什么佛经什么卍字纹,都不及晋王一人。
所以这定慧寺加持过的镯子,对她来讲没什么用,与其让那些僧侣给她加持,倒不如让晋王挂在身上小半月,来的吉祥。
两人在首饰铺子里逛了好一阵子,最后买了一堆头饰、抹额、绒花的……这才又辗转朝着张家酒楼去了。
而晋王府这边,却是紧锣密鼓的深挖定慧寺私放高利的事儿。
刑部苏大人将一块腰牌递到晋王面前,“上面刻着‘禛’……王爷,不出所料的话,这事儿跟太子逃不开关系,前阵子定慧寺主持曾夜访东宫,怕是……”
晋王面无表情,纤长的手指微微抚摸着那块刻着‘禛’字的腰牌。
“有句话,微臣知道不该说……”苏大人沉吟片刻,看了看晋王,还是深吸了口气继续道:“王爷还是要防着王妃些,毕竟王妃……”
“王妃是个什么性子,本王知道。”晋王那张傅粉一般的俊脸瞬间就阴沉下来,声音很是威冷,“她是本王的嫡妻,是与本王白头偕老的枕边人,本王信她。”
苏大人听到晋王一句一句皆是袒护着玉瑶,不由讪讪地闭上了嘴。
心里却咯噔一声。
先前听闻外人常说晋王宠溺珍爱苏玉瑶无度,他一直跟在晋王做事,从来没信过这些。
这次,因为出现了太子的腰牌,这才略略提了一句,不想却像是弗到了晋王的逆鳞一般。
好生的吓人。
晋王坐在红木官帽椅上,手略略整了整额头上的抹额,随后轻睨了苏大人一眼,淡淡道:“听闻玄策跟翰林院五经博士吕氏的女儿定了亲?”
苏大人听到晋王这句话,忙像是寻到了讨好的机会,忙回答道:“回王爷,是翰林院五经博士吕氏的义女,叫吕淳婳,自幼养在吕大人膝下,不是亲女胜似亲女,且斯文美貌,算起来是门不错的婚事。”
苏大人说起男女婚配的事儿倒很是上心。
“嗯,吕家义女,好生照看,务必保护吕氏顺顺利利嫁入秦家。”晋王简单明了地说了一句。
苏大人忙点了点头道:“是王爷,下官这就去办。”
等安顿好了定慧寺那档子事儿,晋王才从外殿出来,看到外面铺了那层厚厚的雪,朝着苏公公道:“去,往宜和苑送些甜汤去。”
天寒地冻的,她又是个不喜欢穿着厚衣裳睡觉的,这会子指不定又窝在贵妃榻上打盹儿呢。
总是动不动就这疼那病的,冬日雪天里喝些甜汤还是好的。
苏公嘿嘿一笑,忙讨巧道:“宜和苑那边儿一早就传了信儿了,说刚从张氏酒楼回来,摆了不少的菜呢,说是等着王爷过去,一起用晚膳。”
晋王微微眯眼,浅灰色绣着如意纹的飘带被风微微吹起,淡淡应了一声,便勾唇朝着宜和苑去了。
宜和苑的大殿里空荡荡的,倒是一侧的小厨房里热热闹闹的。
他皱眉看着小厨房里升腾气的白色烟雾,半晌看到玉瑶穿着那身淡绿色的襦裙,忙忙碌碌的摆着菜肴,不由眉眼里的烦躁消散下去。
他双手环胸靠在一旁的楹柱上,一双清冷的眉眼半眯着看向玉瑶,神情却慢慢的浮上一抹细不可查的宠溺。
他就是这样,只要看到她,无端的就心情好,心气顺畅。
正看着,就见玉瑶手里端着一碟子狮子糖过来,看到晋王不由眉眼笑意盈盈。
晋王看到她那双莹亮的眼,不由手指微微一动,待她靠近些,只见那张白净的脸儿上沾了些灶灰。
苏公公眼疾手快的忙接过紫檀递过来的帕子,正要递给玉瑶,却见晋王早已抬手将她脸儿上的那点灶灰给擦了下去。
眉眼微微敛着,浅色的眼珠里无限宠溺。
正在这时,却见清芷园的婆子匆匆来的来了,见到两人如此,先是闹了个到大红脸,随后又像是焦急忍不住了一般,跪在晋王和玉瑶脚下,哭道:“王爷,孙侧妃身上不大好,精神也有些不济,这会子又吐血了……”
玉瑶眉眼角的笑意渐渐散去,一抹疑虑泛上心头。
孙嘉容吐血?身子不济?还是偏偏在他们要下扬州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