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玄策走到门口,听闻这话,忽然脚步一停。
秦老夫人见自家儿子进门,忙走过去道:“说让你娶吕二小姐,非要闹着……”
秦玄策侧目扫了秦老夫人一眼,“我就是看中了吕淳婳,我只娶她。当初晋王殿下执意娶苏太师嫡次女,如今不也挺好的。”说完偏偏头,折腰侧目看向玉瑶,“得嘞,你也在啊。”
玉瑶听到他这难听的话,不由瞪他一眼,低低咕哝一声道:“嫁给你才真是亏了,这身疥疮生的好。”
秦老夫人耳朵背,没听清楚,只是皱眉呵斥秦玄策无礼。
玉瑶见秦玄策被耳提面命的挨训,不由弯唇一笑,神色中带着三分薄怒,又含着七分娇艳。
秦玄策秀眉星目越过秦老夫人,直接落在玉瑶身上,半晌见无人便直接逼近过去,颇为毒舌道:“若非当年晋王爷提亲,我便早娶了你回来,日日欺负哭你。”
只见玉瑶一人站在窗前,樱唇微勾,面含清冷嘲讽,艳丽不可方物。
秦玄策皱皱眉,怎么这苏玉瑶跟晋王成了一个面瘫脸模样,动不动也嘲讽人,不似先前好惹了。
随后又晃了晃头,径直朝着吕淳婳的架子床走去了。
也不多说话,径直夺过丫头手里的药碗,不由分说的掀开床帘儿喂吕淳婳喝药。
吕淳婳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还未拜堂就直接见他,不由面红耳赤的要推脱。
却被秦玄策一把捏住了腕子,“喝!你这一身荨麻疹子,我哪里敢下嘴!”
听到秦玄策这颇为毒舌的话,玉瑶不禁怜悯地看了锦帘里挣扎的吕淳婳一眼。
秦老夫人却是走过去,很想提醒秦玄策,生怕这荨麻疹传染到秦玄策身上去。
玉瑶转眼不再看秦家一门,正要起身出去,就见晋王一步步的走近房门。
随后,就在楹柱旁停住了。
玉瑶笑了笑,走了出去,挽住他的袖子道:“你这般明仪守礼的,妾倒是全然不担心那些寻常女子担心的外室——内室的了。”
晋王垂首看着玉瑶,见她笑眼盈盈的,不由左唇微微一扬。
玉瑶见他这幅美如冠玉的模样,脑中不由浮现出秦玄策后续的事儿,她想要旁敲侧击的提醒晋王一二。
只是在这等张灯结彩的喜房,玉瑶到了嘴上的话,却突然咽了下去。
这话,说是要说,可是怎么说的自然,却是一时找不到方法。
正说着,就听见房内一阵杯盏落地声,晋王皱眉,抬脚往门槛处迈了一步,却又清冷的收回了脚。
玉瑶忙进了内室,只见吕淳婳在架子床上不住的抓挠,一旁的郎中和秦夫人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照道理不应该啊,喝了这汤药应该平缓才是,怎么忽然刺激的更厉害了……”
秦玄策皱眉,伸手强硬的按住吕淳婳的腕子。
秦老夫人怕秦玄策被传染上,忙要过去拉。
正乱的一塌糊涂时,忽听得一声娇慵清脆的声音在外殿响起,道:“不是荨麻疹,是寒食散……”
秦玄策微微转身,抬眼去瞧,见说话的正是晋王妃苏玉瑶。
玉瑶虽说不曾读过医书,但是早年却常年泡在话本子里,知道寒食散这等玩意儿。
寒食散是用石钟乳、石英、硫磺和赤石脂五种东西合成的一种药散,少用则能调解体质,神明开朗,后续被文人骚客广为宣传而名声大噪。
但是过度的服用寒食散,身子就会燥热不耐,必须用寒凉的东西来驱散。
可是吕淳婳先是服用了养颜丹又被灌了燥热驱动血气的汤药,一时间毒气攻心。
若是不及时制止,将会终生残废。
郎中听到玉瑶的话,也是醍醐灌顶,忙看向玉瑶,慌乱道:“依王妃看,该如何?”
秦玄策目光像是两道冷电,面容蕴含怒意,“你是郎中还是她是郎中!?”
“在下……在下是郎中,只是这寒食散……”郎中唯唯诺诺的,害怕极了正在发飙又口舌毒辣的秦玄策。
玉瑶微微扫了秦玄策一眼,朝着郎中缓缓道:“先前有服用寒食散的,需要在百慧、内关、涌血……等处大穴上施针。”
郎中原本被秦玄策吓得慌了神儿,现在听到玉瑶提到的这几个大穴,忽然脑中忽然闪现出了治疗寒食散的法子。
“秦将军,在下知道该如何医治少夫人了。”郎中忙拿出医箱,随后瓶瓶罐罐噼里啪啦的就掉了出来,还有几个白瓶子的跌出来碎了满地的药粉。
郎中也顾不得这些,只想着赶紧把吕淳婳身上的荨麻疹给消下去。
免得惹恼了秦玄策,被收拾连铺子都给收了。
原本玉瑶说的是话本子上的法子,但是偏生写着话本子的先生又是行医的世家,自然是卖弄了几个偏方儿、
郎中先前学医时,恰巧听过这个方子,便也用上了。
没过三针的光景,就见吕淳婳渐渐平静下来,身上的荨麻疹也不似先前那般大,而是渐渐消弭成了小红点儿。
秦老夫人见了忙高兴的走过来,道:“多谢大夫,此番若能顺利治好我儿媳的病,我们秦家必有重谢。”
郎中笑了笑,转身要找玉瑶道谢。
却见玉瑶早但见她早已满眼笑意的朝着门外走去,柔情脉脉地挽住了晋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