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玄策顾不上道谢,只冲晋王点了点头,秦老夫人却是追了出来。
先是为秦玄策赔礼道歉,说秦玄策被家里人惯的失了礼数等等好一路的套话,最后又道谢不断。
晋王微微抬眼皮,朝着秦老夫人微微颔首后,清冷矜贵的提着衣襟,上了马车。
玉瑶跟秦老夫人寒暄了两句,也便随着他上了马车。
秦老夫人见车夫扬起马鞭,便也就回了府。
马车内齐整的摆放着马车里摆了一张雕刻着鹿纹的小茶几,小茶几上整整齐齐的摆着霍山黄芽茶和几碟子可口香甜的点心。
马夫扬鞭在外侧赶马,马车里静静的,晋王话少,玉瑶刚好也有些倦怠了,便眯着眼睛看着那杯子霍山黄芽茶。
霍山黄芽被称为徽州第一茶,这茶很是讲究,需要在谷雨前三天去采摘,采摘时必须要选择一芽两叶的才可。
晋王府这霍山黄芽,是徽州府尹送来的,徽州府尹为了讨好晋王,送来的自然是顶好顶尖儿的,泡出来的茶汤颜色芽绿,茶叶像是雀舌一般好看,喝起来更是香气鲜爽,有股淡淡的栗子香。
玉瑶喜好酿酒品酒,茶酒挨着边儿,自然在品鉴茶水上也颇有一番功底。
玉瑶轻轻巧巧侧身靠在迎枕上,樱唇小口小口的抿着茶水,脸白如玉,眼似澄水,倒是有一两分魏晋名士的风姿。
晋王敛眉看着她,静默半晌,随后慢条斯理地端起桌上新泡好的霍山黄芽,淡淡道:“你们太师府在教授女学时,还学医术?”
玉瑶到了喉咙的茶水一下卡住了,她猜出晋王心中所想,不由放下茶盏,径直双手圈住他的脖颈,红唇凑到晋王耳边,柔和软媚道:“我们太师府的女儿可不止会医术!”这声音似嗔非怒,声音听起来又娇媚无端。
晋王素来是清冷端方,守礼明仪,可再守礼的男人也经不住心尖儿上的人儿如此撩拨。
晋王眉目微微敛着,一双握着茶水的手微微收紧了些,但是依旧面色清冷,美如冠玉。
玉瑶嫣然微笑,她就是喜欢逗他,喜欢看他这幅模样。
见晋王如此,自然是得了意的靠在迎枕上,一双澄澈的眉眼微微合上。
晋王目视前方,但是鼻尖儿却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芙蓉香气,微微侧身,又见她樱唇弯着,美若海棠。
“医术之事。”晋王面色清冷,一双凤眼里却微微盈上了一抹旁的情绪。
玉瑶听见他用肯定句问着疑问的话,不由噗喝一笑,随后眼睛笑的弯弯的,紧紧攀着他的肩,道:“宜和苑的西厢房足足有八十个书箱装的是话本子。”
晋王微微挑眉,继续看着玉瑶。
玉瑶摇摇头,又轻声解释道:“里面什么绮丽光景都有,不止有寒食散,还有些旁的……”
她坏坏的笑着,全然的不羁又胡闹,茶几上的灯烛一明一暗,照的她那张坏里坏气的脸明艳的不成样子。
晋王克制的放下茶盏,却将她重重抵在马车壁上。
玉瑶面儿上全无怕意,她是知道晋王这个男人的,闺房之事只在闺房里办,车马上最是正经的,像块木头。
她就是仗着这个,才又满不在乎的捏住晋王的下巴,娇娇道:“王爷不夸夸妾?妾可是真的为你心头爱将秦玄策解了围了呢。”
晋王目光陡然变得有些咄咄逼人,再也不是守礼正经的木头,薄唇一下堵了上去。
玉瑶笑着圈住他的脖颈,樱唇微微一弯,伸手将他微垂的发给拨在一侧,“今日回去怕是又耽搁针灸了,你这头痛病还是要继续针灸三个月。”
“嗯,无妨。”晋王手在她的腰侧微微划过,不是直接而是带着一股淡淡的摩挲。
“不如,妾随着郑太医学学针灸,往后三个月日日给王爷针灸,如何?”玉瑶眼波盈盈,但是声音却带着一抹要认真学习的笃定态度。
晋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破天荒的一句拒绝,道:“本王还要多活几年,阿令你还未给本王生下子嗣。”
无子嗣,也还未把房圆完,他现在还是要好好活着的。
玉瑶唔的一声,小脸儿一红忙朝着窗外看去。
这男人,明明是清冷又不苟言笑的,可偏生说出话来,就无端让人脸红。